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
憶君迢迢隔青天,
昔日橫波目,今作流淚泉。
不信妾斷腸,歸來看取明鏡前。 回到永和宮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剛一進門,彩煙的聲音就傳入了耳朵:“她就憑著狐媚阿哥,連主子吩咐的差事都不放在眼裡,本是同去採雪的,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蹤影,這會兒子還指不定瘋到哪去了呢!”
已經壓下去的怒火又撞了上來,我本是不想生事的,可兩條腿卻不由自主地衝著說話的方向邁了過去,捕捉到彩煙的眼神冷笑著道:“姐姐可回來得早呀,終歸是拆了別人的臺又趕著到主子面前表功,可是得勤快著點呢!”
彩煙一愣,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直直的把話說出來,偏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明霞,又恢復了剛才理直氣壯振振有詞的樣子:“你這話我可就不明白了,什麼拆臺不拆臺的,難不成你耽誤了差事,咱們還要替你在主子面前遮掩不成?”
“過分!”看來這吵架的工夫,我還是不免落到了下風。運著氣想要再開口,墨菊一挑簾走了出來,臉色有些難看,沉著聲音道:“幾個小蹄子也忒放肆了,這麼大呼小叫的,仔細驚擾了娘娘,看你們誰擔戴得起!”
彩煙冰冷的臉上立刻浮起一層諂媚的笑意:“墨菊姐姐說得極是,好歹如玉也是新來的,即使有什麼錯處,咱們多擔待些也就是了,哪會真的計較?”
我的心裡不禁由衷的對彩煙生出幾分敬意,這樣黑白顛倒巧言令色的工夫,我還真是甘拜下風。看來這紫禁城還真稱得上是一所最高階別的人事關係培訓學校,不光主子們一個個心思縝密機關算盡,就連奴才也練就了這見風使舵舌燦蓮花的本領。
“也不見得吧?要是真的有心擔待,又怎麼會倒了那壇春雪,換成幾塊泥巴呢?”沒想到這樣的關頭竟然有貴人幫忙,我心頭一熱,回身望去,御花園裡良妃身邊的那個宮女竟然到了永和宮的門口。
彩煙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帕子一圈一圈的箍在手指上,尷尬的回應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倒了那罈子雪?”
那位姐姐,準確的說我應該叫聲阿姨,輕瞟了彩煙一眼,一臉不屑地說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誰做的事情,心裡自然明白。”
彩煙還要還嘴,卻被墨菊一個凌厲的眼神瞪了下去,怯生生地站在一邊不再開口,只是使勁用帕子把手指勒得紅紅的。墨菊換作一幅笑臉迎了過去,親熱地道:“碧心姑姑好容易得空兒到這來,又何必跟小丫頭們置氣,可是有什麼事情?”看來這位碧心姑姑的來頭還不小,竟讓德妃娘娘身邊的第一大紅人也另眼相看。
被稱作碧心姑姑的宮女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也緩和了下來:“也沒什麼大事。剛才娘娘在園子裡碰到了如玉姑娘,見她養的小狗甚是可愛,想讓八阿哥也弄一隻來解悶,所以請如玉姑娘過去問個仔細。”
“原來是這樣,還用煩勞姑姑親自跑一趟,找人傳個話不就得了。”墨菊一臉的輕鬆,轉頭向我說道,“如玉,你就跟碧心姑姑走一趟吧,娘娘那裡我自會幫你回話的。”
出了永和宮的大門,心裡的感覺舒暢了許多,向前緊走幾步,恭敬的俯下身去:“剛才多虧了碧心姑姑仗義執言,如玉真是感激不盡。”
她一把攙了我起來,爽朗的笑了笑道:“你這小姑娘年紀太輕,哪經過這些磕磕絆絆的。不過既是投了良主子的緣,我自然不能眼看著你吃虧就是了。”
我懵懂的摸了摸頭,驚訝的問道:“那姑姑可是神了,您怎麼知道我的那罈子雪被彩煙倒掉了?”
“傻丫頭!我自然是看見了的。剛才去梅林尋主子的時候,碰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