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挺捷克式輕機槍頓時被壓得抬不起頭來。
眼瞅著場面已然支撐不住,打算從另一個方向包抄石川橫二的兩名同志社槍手也急匆匆地狂奔回了汽車旁。在彼此間簡短地吆喝著商議了幾句之後,其中一名同志社槍手從腰後摸出了一把牛耳尖刀,三下五除二地將戰死的同伴一張臉劃了個稀爛,這才頂著彈雨跳上了一輛佈滿彈痕的汽車,載著先後跳上了汽車的同伴朝著四九城方向跑了個一溜煙。。。。。。
扭臉看了看趴在旱溝邊緣、瞠目結舌盯著那些槍手模樣的碎催管事,石川橫二毫不猶豫地抬手舉起了手中的南部式手槍,一槍將那還沒瞧明白這詭譎場面的碎催管事打了個腦漿迸裂,這才趴在旱溝裡朝著那些正快步朝自己這邊衝過來的菊社夥計用日語大聲吼道:“是菊社的人嗎?!菊社的人,全部過來保護梅先生,梅先生在這裡呢!”
只一聽石川橫二的吼叫聲,那些個偽裝成了同志社槍手的菊社人物立刻心領神會地停下了腳步,飛快地轉身朝遠處停著的汽車奔去。而那些懷裡抱著德造花機關槍、在梅先生跟前露過了臉的菊社夥計卻是加快了腳步,腳下生風地衝到了石川橫二的身邊。
將打得槍管發熱的南部式手槍朝著旱溝邊緣一擱,石川橫二雙手扶起了昏厥的梅先生,扯著嗓門在梅先生耳邊叫道:“梅先生,這一次。。。。。。我們是真正的,安全了。。。。。。。”
〖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犬儒鼠膽(下)
也都不知道是梅先生有這份運氣還是撿著了便宜,手底下碎催出門尋了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居然就在一家白俄開著的汽車行裡尋著了兩輛八成新的小汽車,捎帶手的還尋著了兩位白俄車把式。雖說是裡外裡歸了包堆兒算計下來,打從北平跑一趟天津的價碼都叫那白俄開出來二百大洋的天價,可好歹也算是能立馬離開這暗流洶湧的四九城了!
管不得行李都還沒仔細收拾,更顧不上許多零碎散落一地,梅先生打發手底下人麻溜兒地朝著六國飯店住著的那位同為汪兆銘駕下幕僚的主兒遞了個二指寬的條子,這也就算是交卸了身上揹著的差使。等得那兩輛白俄車把式開著的小汽車停到了暢罄園門口,梅先生立馬鑽進了車中,一個勁兒地催巴著那倆白俄車把式麻溜兒走著!
說來也怪,起初剛聽著梅先生要離開四九城時,守在暢罄園中梅先生身邊的那倆日本人全都是一個勁兒阻攔的架勢,嘴裡頭的話說得倒是各樣妥帖、百般恭敬,可眼睛裡透著的隱隱兇光卻著實叫梅先生心頭髮怵——這日本人說話的功夫都能把東四省給佔了,真要是朝著自個兒用強,天知道能折騰出來個啥場面?
可等著梅先生一溜小跑地跳上了汽車,暢罄園中那倆名為保護、實則監視著梅先生的日本人卻壓根都沒留難,反倒是畢恭畢敬地朝著梅先生鞠躬為禮,彷彿是在眨眼間轉了脾性一般?
雖說在心頭隱隱約約覺著那倆日本人的舉動有些古怪。可梅先生倒也真沒功夫去仔細琢磨,只顧著瞪圓了眼睛盯著車前道路。好容易等的兩輛汽車穿過了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的街道出了四九城。梅先生這才算是稍稍鬆了口氣,一直都支稜著的腰桿也靠到了椅背上,微微地閉上了有些發酸的眼睛。
原本指望著平平安安走一趟北平城,就如同當年諸葛孤身赴江東、聯吳抗曹般耍一回舌戰群儒的手段,這就能回返大營邀功請賞。哪怕是不能做個漢室重臣,那也少不得能混個蜀中宰相!
誰料想四九城中風雲翻湧、波兇浪險,倒叫自己如同盜書的蔣幹一般,事未辦成卻先經了七分驚嚇。說到頭兒也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