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開門的人句僂著身軀,一襲破敗的衣服再配上黑色的肌膚,他是最下等的賤民,這樣的賤民建立起來的廟,也不太可能讓人尊敬。
趙平川並不在意對方是不是賤民,老趙是來找人的。
趙平川只是衝著開門的老僧合手做了個禮,踱步走了進去。
小小的寺廟裡,趙平川聲音郎朗,“中土故人,不遠萬里,先生何不現身一見!”
寺廟裡,唯一稱得上大殿的大雄寶殿裡,傳出來了一個和煦的笑聲,“故人來訪,自然相見,只是這故人給我帶的是茶,還是劍?”
趙平川笑道,“那要看您想要劍,還是想要茶了。”
大雄寶殿裡,那人聲音郎朗,“進來吧,我們這一次的會面,是躲不過去的。”
趙平川推開了大雄寶殿的門戶,黑暗的大雄寶殿裡,供奉著釋迦摩尼佛像,佛像破舊不堪,通體是最粗拙的錘子打磨,每一個石塊都是拼湊的,如果它不是在這大殿,你甚至認不出來這是釋迦摩尼像。
而在釋迦摩尼像的面前,站著一個人,他一襲黑色的兜帽衫,揹著一個旅行袋子,打量著釋迦摩尼像,彷佛是一個旅行者。
趙平川拿出了一張照片,看了看照片,又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面前的人。
照片上那個人相貌和煦,肥胖的臉頰,很明顯的一個機關老幹部造型。
但是面前這個人,身影瘦高,黑色兜帽衫,旅行包,怎麼看都有一種張起靈的感覺。
“人是會變的。”那人轉身,“要學會用發展的眼光來看待萬物萬事。”
他五官稱不上清秀,但是卻很執拗,尤其是那眉眼之間,給人一種不撞南山不回頭的偏執感覺。
趙平川看著他不過四十來歲的臉頰,再看看照片上六十歲的退休老幹部臉頰,還是沒法相信,這倆人是一個人。
但是,他的這個模樣,讓趙平川想起來了很久很久之前。
那是自己和豬倌爭奪會長的前夜。
趙平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幹得過豬倌,就去找人算卦。
也許有人說,趙平川自己不就是算卦出身的嗎?
是,可卦者不自算,這是行規。
那個給趙平川算卦的卦師,收了趙平川一百塊錢,給他算了一通,說勝敗參半。
趙平川覺得對方是耍心機,而對方卻說,前生勝,後生敗,你這一次前半局是勝利者,後半局是失敗者。
之後的結果,卻是前半局趙平川輸了,成了副會長,後半局釣魚老被降維打擊,自己成了會長。
趙平川看著面前的柳處長,念道,“你當年說,我勝敗參半,前半局勝,後半局輸。”
柳處長澹笑道,“前半局,豬倌當了會長,你表面上是二把手,但是你在釣魚會里的威望直衝一把手,你是真正的贏家,不用承擔一把手的煩惱,卻想用了一把手的實權和實惠,這是勝,大勝!”
“後半局,豬倌退出,你被破上位,表面上看起來你贏了,實則你輸得慘澹,不但一把手的實惠和好處都沒有了,就連自己,也被迫上去抗壓力,從你當上會長到現在,可有一天和前半場一樣舒服?”
趙平川搓了搓,從手裡拿出了一百塊,“今天我再來算一個,我算一算西沙墓的結果!”
看著那一百塊錢,柳乘風沒有去接,而是踱步道,“你是卜道出身,這種事情,應該自己親信親為,如果成功預言,卜道必然大進,如果失敗,也不過小小的過往心結,這樣的機會,很珍貴,應該自己留著。”
趙平川拿著一百塊錢,“我的卜道已經到了盡頭,而你的卜道創先河之源,我不如你。”
柳乘風道,“你我都是卜道中人,你我都該清楚,所謂的預言,只是格局不同看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