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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鞋染成水紅。她忍耐不住,輕聲說:“何必呢?如果沒有這些事情,其實不也很好,日子照常過。”為什麼一定要匍匐在旁的女子腳下,受傷、受苦、受累。

她和傅恆在彼此兩三歲的時候就認識,這麼多年下來,肌膚之親只有那麼避不過去的一兩次。可是情分是有的,不是夫妻,是姐弟,他敬她就如同另一個寶親王福晉。而她也盡心盡力照顧他,比照顧自身更精心。

外人僅僅瞭解表象,總會感到奇怪,或許還會匪夷所思地嗤笑。這些男女怎麼能這麼委屈地扭曲地就過一輩子,他和寶親王有曖昧關係,她和寶親王同樣也有曖昧關係,她愛他,他不愛她,中間又牽涉上富察家、寶親王府、納蘭家三大家人……。

或許會疑心他們的心理狀況或者教育過程。

但其實不是的,只是這樣,比較容易活得下去而已。

傅恆聽出了她話語中的隱含意思,在書棋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雙目中閃過一絲冷酷的晶光。

他轉移了話題:“你近日可是身子不適?在家好好歇著,及時叫太醫來診平安脈,母親那邊,我替你回了便是,也不用日日去那頭府裡立規矩……”。

書棋忍不住露出了甜蜜的微笑,輕聲說“嗯”。直到聽見他說,“我從明日就不回府裡了。”。

她追問:“可是去公主府?”“是。”。

“公主會讓你做什麼呢?”“這個不知道,”傅恆凝思片刻,展演一笑,“估摸著讓我替她處理公文,或者在書房做些筆墨工作吧,她總不至於真要我去掃地澆花。”。

書棋默默“嗯”一聲,酸意幾乎淹沒了胸口。她幽微地說,“藥抹好了。”她的手指留戀不去,得不到心,自然也得不到人,她多久沒有觸控過這完美無瑕的軀體。

有人卻對她渴求不得的一切棄如敝屣。

明家的女孩子,真是好命啊。

她眉眼纖薄,神態楚楚,傅恆看著,不禁嘆息一聲。

書棋詢問地看著他。傅恆忽然忠告:“人貴自立。”。

她茫然不解,傅恆披衣而起,往書房而去,他畢竟是講吃講穿的貴公子,這番雖然說是去做僕人去的,也要收拾些東西。

儲位更替,對臣子來說是一場豪賭。雍正年間幾乎沒有大臣真正賭對,他們都太早投向了四阿哥弘曆。上船容易下船難,富察家看起來做到了左右逢源,而事實上呢,他們家賠進去了最優秀的女兒和最有潛力的兒子。

是不得不為的。

他傅恆一直在寶親王弘曆掌控之下,用自己替換整個家族,這個買賣很合算。用自己的身體替換自己的前程,這個買賣同樣合算得不得了。

和寶親王保持著親密關係,他就對枕邊人比較放心,願意容忍他鑽營投機,步步高昇,而不要求他從人力物力財力上予以支援。唉,寶親王就是這點憨,他道他傅恆是女子不成,今擬將身嫁與一生休?。

納蘭氏就是寶親王掌控傅恆的一顆重要棋子,有她的絮絮軟語,他府邸乃至富察家的大事小事,都逃不過他的耳目。所以他傅恆寧願搬出來住,萬不能教納蘭書棋做富察家的主母,他寧願勞動年邁的母親來管家。

她只知道怨命,只知道貪歡作樂,哪裡想過,其實她還有很多條路可以走。當然,每一條都不容易,只是現下她走的寬敞舒適大路,卻通向不歸。

如水長空中明星燦爛,遠處波濤聲隱隱,彷彿有鴛鴦在相對浴紅衣。

如果你愛上一朵花,那麼夜間抬頭仰望群星,每顆星星都是一朵花。

生下他的時候,母親一定沒想到過他要經歷這麼多的艱難曲折、黑暗鬥爭吧。在他長長的沉黑的旅途中,顰兒就是頭頂的啟明星,像希望一樣讓人覺得溫暖。

人總得有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