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出發前嬢嬢和我們賭坐不過一個小時,你忘了?”
“我——莉莉,莉莉!”
他招手,其他兩人望去,卻見一個穿粉紅色錦霞緞旗袍的女人,滿身都繡著花,華麗極了,正和一個客人分開,聞聲望來。
劉景和帶點兒興奮地道:“莉莉是四大天王裡最會跳舞的天王,我叫她她肯定過來。”
龍徵道:“你忘了你現在改了裝?”
果然,莉莉略睇一眼他們這桌,隨後掏出小鏡子理理鬢髮,扭身就走了。龍徵笑:“四大天王裡和你關係最好的是阿鄭吧,你不如試試叫她,看她能否認出你?”
劉景和毫不示弱:“那不如叫嬌鸞?她可是號稱令高官大富床上欲仙欲死的天王啊,每次見了咱們太子爺總往跟前湊,說起來她床上功夫到底怎麼樣,跟傳說的一樣厲害嗎?”
龍徵馬上往女客方向看,“我跟她沒什麼。”
“你就辯吧,那蹄子那麼浪,哪個抵得住她的騷勁?”
“你不懂。”
“是,我不懂,往你身邊擠的女人太多了,我不懂太子爺怎麼捨得白白錯過,”劉景和嘖嘖:“要是我……”
“——那就把你們這裡所有的姑娘,全叫了來看看,倘有一個不到,奎爺,我可要說你藏私了。”
“豈敢豈敢,桑桑,過來!”
“梁奎?”劉景和咕噥一聲,搜到人影,並把其陪著的一個看來三十左右身側立著四個穿灰色制服兵士護航的中年人看看,靠近龍徵:“靖少,那個人是誰。”
龍徵搖頭:“我也不認識,不過跟著兵,是你們軍閥一派作風,你該認識才對呀!”
“別笑話我,這天下大大小小的派系多了去了,我哪個個認得全,”劉景和道:“不過看梁奎對他那討好樣,這龜兒子應該有些來頭。”
“最近入京的只有滇系一支……莫非是雲南藍家的人?”
劉景和一拊掌:“是了!前兩天還聽我老爹提及,藍家這次來,說是陪老爺子上廬山——”他瞥了眼鶴徵,沒有說下去,轉道:“想不到梁奎手腳倒快,這麼快就接上頭了。”
“舞廳這種地方,本就多是霍氏的生意,除非這些滇系的人不好娛樂,否則當然容易勾上。”
“看這龜兒子年紀不大,是藍家的什麼人?這次來的不說是個老頭麼?”
他們兩個你一句我一句,那邊桑大班已然花枝招展的出現,引他們往最好的位置走,未語先笑:“今兒這位貴客真是好運氣,我們四大天王都在,姑娘們,出來見過貴客!”
於是,全金陵稱舞跳得最好的莉莉、賭博精湛的阿鄭、永遠不醉的眉肖、以及渾身柔若無骨媚態天成的嬌鸞一一過來了,嬌鸞一襲薄薄的喬治紗長衫,袍衩開得老高,一走動便把兩條光滑的大腿全露了出來,吳儂軟語地道:“啊喲,我來給貴客敬菸。”
“唔,不錯。”貴客看她兩眼,點點頭,手指卻道:“我要她。”
那是眉肖。
她一雙眼睛黑沉沉,打扮是四人中最不出挑的,年歲也最小,然而嘴角上那粒紅豆似的美人痣,和她那雙眼睛一起,被稱為全桃樂仙最神秘最匿藏的夢。那裡靜謐然而蠢蠢欲動,彷彿要把人攝進她的夢境裡,去探索那未知的無盡的闐靜。
“眉肖,叫你哪,還不上去?”桑大班朝眉肖使眼色。
眉肖便敬菸敬茶,然而態度始終是冷冷淡淡的,問她的話,她簡單的說一句;不問,她便不理。
貴客問:“聽說你從來喝不醉,是真的嗎?”
“還好,客人們讓著我是了。”
“今天我便請你喝,看你能喝多少,好不好。”
眉肖皺眉:“淺酌怡情,並非為喝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