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闔著眼睛,車突然打了個剎。
副座的六順登時搖下車窗朝前頭的車吼:“怎麼回事!”
開路車已經停下,跳下三四個黑衣人攔住欲圍攏上來的一幫混混,另一個過來在車外躬腰:“順哥,他們說找馮爺。”
“幹什麼幹什麼,馮爺是說見就能見的?快快趕走,不然碾過去!”六順道。
馮屹睜開眼睛。
混混們有十來二十個,黑衣人雙拳架不住四手,終是讓他們突破防線,闖到馮屹車邊:
“馮哥,還認得我們嗎?”
“忘了咱西城的窮兄弟可不行!”
“沒錢花,如今馮哥成了馮爺,財大氣粗,跟你討些賞錢使使!”
六順發急,推門下車,道:“這是什麼地方,鬧這麼大動靜,成心來搗亂、壞馮爺的名聲不成!”
混混們唾沫星子四濺:
“壞個屁的名聲!他要不接濟接濟咱兄弟,才是壞名聲!”
“是啊,如今道上誰不讚馮爺豪爽美名,我們聽了心癢癢,不得勁!”
“怎麼能有了新交忘了故人,愧對那聲爺啊!”
聽著這滿耳的嘲諷聲,六順頻頻扭頭看馮屹臉色,見他一動不動,怕他怪罪,就要拔槍。
卻見車窗緩緩搖下,混混們一見,更加興奮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些葷腥不吝的舊事。
馮屹聽完一笑:“當年馮某在西城,確實承蒙各位兄弟幫襯,六順,把車裡收的現金拿出來,有多少拿多少,分給他們。”
混混們聞言,炸開了鍋,諷刺的話頓時全變成溢美之詞。
六順開了兩紮新票子,分了,混混們歡天喜地的離去,卻扔剩四五個死皮涎臉的,道:“好事做到底,再給一點吧!”
六順低罵了句“貪得無厭”,叫車伕開車不用再理,馮屹卻再次阻止了他,又散了些錢,直至混混們心滿意足離開。
六順忍不住道:“馮哥,幹嘛給他們那些冤枉錢?弟兄們個個都帶了傢伙,只要您一聲令下——”
“沒必要。”馮屹重新闔上眼:“三爺常說,小不忍則亂大謀。一點小錢而已,犯不著跟他們計較。”
六順不很贊同,然而不敢再打擾他,答了聲:“是。”
車子接下來平穩地駛進公館,馮屹舒舒服服泡了個腳,躺在榻上叫來修腳的給他修腳,正是舒服得要睡,管家在門外道:“大爺,單先生跟齊先生來了。”
“不見,有事下午再說。”
管家喏喏去了,頃刻復回:“他們說是‘么幾’的事。”
馮屹一激靈,披衣而起,“叫他們在小廳等著。”
小俠與耗子同時朝男人躬身:“馮哥。”
馮屹素來沙啞的嗓音因為沒睡更現喑然,磨砂紙樣的:“‘么幾’才下不久,你們就碰見了?”
“是。”單小俠把今晨遭遇的事敘述了一遍,順道兒就將剜梁奎招子的事一起說了。
馮屹一聽,想這小子的速度夠快的,事前他當然來請示過,但梁奎畢竟是道上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當年把自己都壓得死死的,新仇舊恨不少,這麼說做就做的……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做就做了罷,兩邊始終不對盤,早晚總有那麼一天,”他道,“不過,你得小心,來明的我們不怕,小心他們耍陰招。”
“是,我明白。”
馮屹滿意的看著這個自己帶進門的徒弟,“‘么幾’到那兒的原因,清楚沒有。”
“正派人打聽。不過,那原本是梁奎他們的地盤,她找上去,就怕萬一是跟梁奎他們有糾葛……”
“你說得對,所以要趕快弄明白。雖然是少君的命令,但霍聽鶯獨斷專行,不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