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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山之變-3

這個講話後一石激起千層浪,迅速引發種種猜測,就在無數人心懷忐忑、各有心思的氛圍中,傍晚,衛彥人、盧適一行人乘坐飛機,抵達湯山了。

師鶴徵出迎,在中外記者的閃光燈中,會談公開進行,兩個多小時後,衛彥人表示:“……彼等實有為國為民服務之誠意,只是行之過激,必在政府領導下共同努力,方是正道。”

一時紙上瘋傳,皆認為雙方的口頭協議算是達成,就看接下來具體實施了。

在盧適的強烈要求下,年輕的秘書允許他們探視,卻是在隔壁的監視孔,他自己進了房間。盧適來到重兵把守的房內,往孔眼一瞧,總座瘦了,以毫無表情的面容坐在床邊,緊抿著嘴唇,似乎透露著一種倔強、一些不屑。

年輕的秘書站在他面前,盧適驚訝的發現,如果說此刻總座猶如一口古井,幽深、孤傲、旁若無人,那麼秘書就猶如月下大江,他強由他強,任爾清風或駭浪。

氣勢居然不相上下。

接著他更驚訝的發現,兩個人的側臉弧度,尤其從鼻子到下巴那塊,微妙的相像。

總座曾感慨過,說他的兒孫輩中,沒有一個像他的。

而現在,他想,無需再印證了,這一定是祖孫倆。

忽爾生出天意弄人之嘆。

這邊廂,兩人對話不多,而無論鶴徵說什麼,總座只肯講兩句,要麼是“你們殺了我吧”,要麼是“如果還當我是總座,應趕快送我回金陵,不能講條件,否則把我當做俘虜槍斃好了,不必多言。”

鶴徵答:“事情哪有這麼簡單,現在是容人自由說話的時候了。過去你不許大家說,大家不敢說;現在你不要大家說,也許別人仍不敢說,我卻要說:南北對峙情況下,難道不應該先發展自己的經濟、軍事綜合實力來鞏固自身嗎?外來侵略下,難道不應該最大限度的增強抗戰力量,廣泛謀求國際援助,來營造抗日統一戰線嗎?內戰,內戰,私人之心,當真比國家重要?!”

總座鐵青著臉,然而極力忍耐著,不發一言。

鶴徵冷笑:“也許正因為這樣,所以南方才會越來越弱。個個都怕丟掉自己的家底,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盧適聽得暗暗點頭。

他本是一心向著總座來的,可現在,部下苦苦勸諫、總座一意孤行不為所動的圖景一幅幅出現在腦海裡,他覺得自己有點動搖了。

總座終於開口,聲音沙啞:“這套放到你的全國通電裡去了?你看看各方實力派會不會響應?哼,就算他們響應,也不過是圖著渾水摸魚為自己掙好處——師秘書,你畢竟年輕,不懂得權力的好處,等你手中有了它,真正嘗過它的滋味,你就不想放開了。”

“所以我現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誠如你所言,我確實致電各方實力派,希望他們能共商救國大計,”鶴徵哂笑:“我也早知道他們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的利益,維護各自獨霸一方的地位,反覆無常,互相利用……”

“但是,”他話鋒一轉:“我怕他們嗎?對他們,無外乎收買,一手給錢,一手給中央委任狀,許官位,畢竟中央這個帽子在,分化瓦解,打一派,拉一派,你常用的,很靈是不是?”

“你這兩年學得不錯。”總座諷刺。

“這兩年學的,遠不如我從十歲開始就學的,”鶴徵定定地看著他:“你們金陵靖家,跟我們沅泮師家,本該是兩條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平行線。你們高不可攀,你們主宰著南中國甚至一度全中國的命運,叱吒風雲,不可一世;而我跟姐姐,至多鄉紳人家,書香溫飽,與世無爭。如果一開始就可以這樣下去,如果你當時願意早點伸一伸手,也許今天,你不至於此。”

總座道:“你怨我們?你掩藏得很好。但你要知道,我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