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不息的人群、車水馬龍的街道、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她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很涼,甚至還在發抖。
“陪陪我吧?”
與其說她在建議我陪她,不如說她是在哀求。
我陪她坐在長橋公園的椅子上,吹著三月末的涼風,夜色撩人,撥弄心絃,淡淡的悲傷劃過濃重的黑霧。我撥開黑霧,眼前只有一片迷茫,我走了進去,迷失在了空蕩的虛空。
好在洛珂說了一句:“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少。”
我默然,腦海裡閃過四爺、魚仔、裡哥、丁老闆、甄可可還有“很想”以及XX出版社的那名中年男子的身影。這樣數來,我身邊的朋友也不算多。
“那是因為他們忙,並非是離開了你。”
我覺得這樣的解釋十分蒼白無力,但如果不安慰別人,自己又怎麼心安?
洛珂跟我說了一個故事,一個不算短但意味深長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她。
“是我在實習的時候發生的。。。。。。”
按照規定她們這些負責財務和管理的職工有各自的負責領域,洛珂是負責啤酒支出費用的。但有一次,酒吧的員工自己偷偷開了幾瓶很貴的威士忌,現場沒人發現,她統計費用時與實際不符,被老闆大罵。
她不服氣,暗地調查,結果查出來正是同樣負責財務的另一個女孩和一個調酒師做的。她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老闆,而是私自找到了女孩,她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她,讓她自己看著辦。
在我看來,這件事就是那個女孩專門針對洛珂做的。
從洛珂的語氣中感覺她們的關係還不錯。
“這樣就算解氣了?”我有點不可思議。
洛珂的頭輕輕靠了過來,但沒有落在我的肩上:“嗯。”
“為什麼?”
“因為我說出來之後,我能看到她惶恐的表情。”
我一想,覺得洛珂說得很有道理。與其憋著自己難受,不如說給對方聽,讓對方難受,反正在對方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的時候,她已不再當你是她的朋友了,你又何必還守著那份自欺欺人的友誼裝瘋賣傻呢?
末了洛珂還說:“這個世界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可怕,我們覺得可怕其實是因為我們對自己沒有那麼瞭解。”
從這件事我能看出,洛珂還是以前那個很喜歡瘋的丫頭,她能很快地認清自己,覺得自己是受不了委屈的人,所以她才會直截了當地找到那個女孩,說出自己的感受。
那天晚上我們在公園裡聊得很晚。
直到保安拿著手電筒挨個區域地巡視,我才牽起她的手,快步朝後門逃走。
我一回到宿舍,四爺就唉聲嘆氣地看著我,好像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我說你就不能早點回來啊?”他一開口就抱怨,同時遞了一瓶啤酒給我。
我這才發現他的腳邊已經散落了四瓶空酒瓶了。
我也不好說什麼,他舉起手裡的第五瓶啤酒對我說:“走一個。”
我與他碰瓶,這才有機會問他:“怎麼了?”
“百合子走了。”
“走了就走了嘛,你們不是沒感情嗎?”我故意挖苦他。
他做出一副苦瓜臉:“放屁,我當時就是在放屁,我放屁你也信?”
我很認真地點點頭:“你不論放什麼我都信。”
他嚴肅起來:“那你信不信我剛才放了個屁?”
我臉皮一跳,剛想點頭,一股惡臭襲來,我捂著嘴巴把緊閉的陽臺門開啟,過了一會兒空氣才恢復正常,四爺一點都不為他剛才做的事情愧疚,一口接著一口地喝啤酒。
“中華兒女千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