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當然只是鬧著她玩,他尚未惡劣到這般田地,不過他確實吩咐一桌飯菜,要在房裡吃,方才被她一吐,不得不暫時包下一間客房,把自己沖洗乾淨。
“別再泡了,等等有人要送飯菜來,你一整根參浸在木盆裡,看起來真像一鍋湯。”
“哼。”她緩緩爬起,像只幼犬,甩甩水珠,以人形之姿下了木桌,由於身上溼漉,她沒變出衣裳,不想黏糊糊地拖著累贅布料。她光裸著身軀,在他面前晃東晃西,毫不懂遮掩,不過,遮掩只是多此一舉——
睚眥這回瞧得很清楚。
該有的,都沒有,無論雄的或雌的某些部分。
那具身軀白皙透粉,骨架勻稱,膀子與雙腿纖纖細細,娉婷有餘,曲線不足,腰小,臀也小,泡過漫沙沙,大片肌膚呈現櫻花般色澤,淌著晶瑩水珠,彷彿身上掛滿玻琉璃珠子,逼使睚眥必須眯眸才能避開它們的炫亮。
“把身子擦乾。”睚眥嗓音低沉了些。
“風吹一吹就幹了,幹嘛要擦?”同他頂嘴已經成為她的本能和樂趣。
他扯過一床薄被,往她身上包,直接動手“處置”她。
“輕一點啦!你想把我的參皮搓下來是不是?”粗魯人——不,是粗魯龍!
“搓下來剛好架菜!”擦乾後,他動手恢復她人模人樣的穿著。
“這麼愛吃!整盆洗澡水留給你喝!”靈參浸泡過,不是一般洗澡水可以媲美,打賞給他,不用叩謝她大恩大德啦!
“你惡不惡,洗澡水也叫人喝?!”
“人參酒、人參雞湯,不也是人參的泡澡水嗎?我看大家喝得很樂呀!”
真是歪理一堆。
兩人鬥嘴短暫休兵,全因飯館小廝叩門送上熱騰騰的菜餚,佈滿一桌,其中不見招牌人參雞湯,大多是海產,魚蝦鮑蟹,可見晨眥嗜愛鮮味。
睚眥懶得招呼她,逕自坐下來夾菜扒飯,餵飽自己。短短鬚臾,一盤盤的菜去掉大半。
見他吃相豪邁,彷彿桌上食物鮮美無比,她吞嚥津液,咕嚕作響。“我也要吃。”
“參不是喝水就飽?自己去倒杯水慢慢吸。”他最多隻是替她將茶壺茶杯推到她面前,要她想喝多少斟多少,直接把參須插進茶壺去吸乾他都沒意見。
“我可以吃些別的東西,靈參需要肥料才會長高長壯。”
“肥料桌上沒有,茅廁才有。”
她朝他做鬼臉,管他囉唆啥,自己動手去拈魚尾肉來吃。
好、好、好奇特的味道哦……
酸酸、甜甜、酥酥又嫩嫩,口感多變,難以形容。
“唔唔……”她想發表高見,嘴裡卻塞滿飯菜。
“吃吧你,讓我安寧片刻,靜靜吃頓飯。”見她不會用筷,他也不強迫她,任由她雙手並用,又是拿蝦又是挖飯,小嘴忙碌咀嚼。
她對什麼都好奇,勇於嘗試,每盤菜餚皆是首次見識,菜名不知道,食材不曉得,用法不重要,她不會嘮叨追問,反正先吃再說。
睚眥已經吃飽,倒杯熱茶啜飲,她負責收拾殘餚剩羹,從她臉上,他看到“心滿意足”這四字淋漓盡致的發揮,她認真把最後一絲鮮甜蟹肉從蟹螯裡挖得乾乾淨淨,如果她的牙夠硬,她會把蟹殼咬碎吞下。
那隻蟹可以瞑目了,她舌頭快要伸進去把它徹底舔舐一回,肉都沒了,汁也不放過。
她清空盤上所有食物,在睚眥強力要求兼動口也動手的脅迫之下,一雙油膩膩小手被他按進那盆洗參水裡,搓洗得潔淨如新,她無視他的瞟瞪,痛痛快快打起好幾個飽嗝。
她人生——不,是“參王”第一次明白何謂吃撐的滋味,不只是吃撐,短短一日,她嚐到好多首次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