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喝:“先救王爺。”
雪君趁他分心之際掙脫,跌下馬來。
“鳳兒!”倪荊立即伸手去撈,卻沒有抓到她,戰馬前衝的速度太快,等他勒馬轉身,她已被人群淹沒。
大雨澆熄了火勢,也澆醒了瑞亭,她惶惶然望著四周星星點點的火苗和高臺下亂成一片的人群,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雪君逆著人潮往前衝,手腳並用地爬上一人多高的刑臺,鬆開瑞亭的繩子。
“梅姐姐?這是……”瑞亭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先不要問,快跟我走。”雪君顧不了許多,拉著她就跑。
“啊喲!”瑞亭腳下踉蹌,被腳鐐絆倒。那鐐銬有手腕粗細,起碼二十幾斤,她先前受了刑,身上傷痕累累,根本一步也走不動。
雪君扶起她,想要揹著她走,剛背轉過身,就聽下面有人喊:“妖女要逃。”
這一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到刑臺上來。雪君心下一涼,抬眼望去,只見二十名大內侍衛以最快的速度包圍刑臺,拉弓搭箭,齊齊對著她們。士兵已分批將百姓攔住,部分人手還在搭救監斬席下的同袍,外圍埋伏的人手依然動也不動的堅守在原位。倪荊治軍一向以嚴謹高效著稱,沒有主帥命令,就算天塌下來他們也要堅守崗位。這是身為一名將軍的驕傲,但此刻,倪荊卻如此痛恨他的驕傲,他多希望他的手下是一群酒囊飯袋,這樣鳳兒她們就有機會趁亂逃走。
倪荊飛身落到高臺上,腳下踏著燃了一半的木材,望著雪君,伸出左手道:“鳳兒,放下她,過來。”
雪君下意識把瑞亭抱得更緊,哽咽搖頭,“不,我絕不會丟下她。”
“鳳兒!”他輕喝,卻只得到她更堅定的眼神和更心痛的神情。
盧明快步過來在倪荊耳邊說了什麼,他臉色一變,直覺朝監斬席掃了一眼,低聲道:“排查人群。”
盧明點頭,退下去。
雪君看向監斬席,意外竟沒看到慶王爺,她心中若有所悟,突然站起身揚聲道:“倪荊,你還不明白嗎?瑞亭不是什麼妖女,她是神女,有天神護體,你們要殺她,就是逆天而行,要遭天譴的。這場大雨就是最好的證明!”
“轟!”人群中一片譁然。
“鳳兒!”倪荊惱了,“你在說些什麼?還不趕快過來。再遲一步,你們倆都要萬箭穿心。”
“哈哈哈哈!”雪君仰天大笑,“倪將軍,你在威脅我們嗎?你可知你剛才一句萬箭穿心已經冒犯了神女,如果你不立刻命令弓箭手撤離,就會遭到報應。慶王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她的話一出口,監斬席那邊又是一片譁然。
瑞亭拉她的衣袖,小聲道:“梅姐姐,你瘋了嗎?”
她壓低聲音:“別說話,這是我們惟一的機會。”雪君小心注意監斬席的動向,心知慶王爺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搞不好是被砸死了。她不知道的是,慶王爺消失了,就在棚頂倒塌的一瞬間消失了。
雨還在下,絲毫沒有減緩的趨勢,雷聲滾滾,轟然不絕。人群的騷動越來越大,似有控制不住的趨勢,有人在傳:“冬雷陣陣,必生異相。”
倪荊和雪君對峙著,雨水順著她的鬢髮滑過臉頰,打透了她的衣服和繡鞋。他眼前突然浮現普濟寺禮佛那日,細雨濛濛,山路崎嶇,她趴在他背上,溼漉漉的秀髮搔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言細語:“倪荊,我想我開始喜歡你了。”禪夜大師說她只有十八年的陽壽,是有人篡改了她的命盤。她說她來自未來,是不小心闖入這個時空的靈魂,夏瑞亭跟她一樣,所以她拼死也要保護她。他明知她剛剛說的是謊話,是在妖言惑眾,可此時此景,若藉著這妖言可以救她們兩人的性命,那麼就由他不忠不義一次又如何?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