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手裡。
砍下兩根竹竿,一根拋入水中,借一躍之力,在水面滑出十餘丈遠。另一根竹竿作篙,疾行如箭,不過盞茶工夫,已越過千畝碧波,到了白沙湖岸。
竹竿插入水底,回來時,還用得著。
前夜吃過虧,深衣不敢再亂走。不設機關的道路只有一條,深衣走出白沙灘,便遭一黑一白兩個府衛攔下。
“陌少仍是高燒,奴婢得出去拿藥,兩位大爺行行好,放奴婢過去吧!”
黑府衛甕聲甕氣道:“徐嬤嬤吩咐過了,你這個丫頭不得離開一剎海!”
果然將自己也一併囚禁了起來!
方才老太君說什麼來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難道是想把自己困在這一剎海和陌少生小娃娃?
不勒個是吧!
深衣眼冒金星,不過救人要緊,按捺著性子央求:“陌少昏了過去,真是堅持不住了。”
白府衛陰陽怪氣地一笑,“死不了!當年打斷了腿都沒死成,不過是發個燒,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來!”驀地拿佩刀指著深衣,“倒是你,怎麼出的湖心苑!”
深衣一驚,硬著頭皮道:“陌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擔當得起?”說著就要生闖。一手收入袖中,暗暗握緊了匕首。另一手捏了劍指——倘是這兩個府衛用強,可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黑三白四,前夜闖海的賊子找到了!”
“死的活的?”
“死的!屍體堵在了斷龍閘,剛發現。”
“什麼人?”
“媽的哪那麼多廢話?頭兒叫你們快過去!”
深衣趁二衛說話的間隙,噌地溜走。二衛追了幾步,又被催了回去。
死……死了?
深衣心中咯噔一聲。
那夜,她稀裡糊塗踩進白沙陣,步步策動機關。冷箭橫飛、雷石牽引,滿布鐵棘的陷阱流沙都是奪人性命的東西。若非她輕功極好,又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護身,早喪命其中。
她狼狽不堪,鋪天蓋地的迷霧中找不到出路。點起火摺子,依稀瞅見地上有淺淺足跡,步法暗合九宮。她大喜過望,緊隨而去。不多時瞅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踽踽而行,尋常暗色衣衫,與幽蒙夜色融為一體。
她以為那人既然熟知白沙陣的陣法,又不像她一樣穿夜行衣,那就該是府中人。喜滋滋地悄悄尾隨,只求出陣,未料南轅北轍,竟走到了一剎海邊。
耍她呢這是!
匕尖頂上那人腰際,她用自認為很標準的中原官話說:“識相的話就引路出府!”
理論上匕首架在對方脖子上是個更穩妥的方案,可惜身高的差距讓她只能妥協。
事實也證明那人根本沒被威懾到。
深衣現在回想,自己到底是個沒有闖過江湖的嫩鳥兒啊!
那人緩緩地轉過身來,低頭看她。
作者有話要說:琉球國,古臺灣和日本之間的小國
☆、一身狗血
陰風嗚嗚地吹,一剎海上似有百鬼夜哭。
“呀!——”
陰森森的綠光映照上來,那一張臉白慘慘的,眼睛黑黢黢的像是兩個大洞!
深衣嚇得魂飛魄散,輕功一剎間爆發到極致,一退就是四五丈之遙。誰知落地時,覺得足下又踩上了一個像是雷石機索之類的機關,暗道糟糕!
她爹孃精通火器製造,水雷地雷她都見得多了,深知此刻只要一抬足,機索牽引鋼輪,摩擦火石,地雷便會爆炸。
不過中原的地雷,應該還沒有她家中的那麼厲害。
心中飛快地比較了下哪裡更安全,她握緊匕首,飛身向鬼臉人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