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操練,許多人渾水摸魚,伸伸胳膊蹬蹬腿算完,這謝隱卻格外愛出風頭,精於表現,沒幾天便惹了兵頭注意,得了誇讚不說,兵頭還拿謝隱做例子,叫其他人學!
學什麼!學他那娘們唧唧的每天洗澡洗腳,早上起來還要刮鬍子梳頭髮洗臉漱口?!
不學!
謝隱很快引起眾怒,原本便有人想摁著他打,可打一頓不疼不癢,又不能把人打死,倒不如想個法子作弄他一回,令他知道在這營帳之中除了負責管理他們的兵頭誰說了算!
軍營中自然沒有每日燒熱水洗澡的條件,好在後山處有一條活水河,水流乾淨清澈,只是有些冷,謝隱洗澡時,會將貼身衣服清洗乾淨晾在岸邊,泡完一回後,衣物也差不多被風吹乾,雖然生活在同樣臭味熏天的營帳中,但他永遠是清爽整潔的,不見絲毫髒亂。
趁著謝隱在河裡背對著岸邊,幾個兵痞躡手躡腳摸過去,將掛在樹梢上的衣服一把抓,然後瘋狂大笑起來!
躲在暗處的幾個人也跳出來一同狂笑,今兒個非要讓這娘們唧唧的小白臉知道點厲害!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麼表現!
謝隱聽到這笑聲,回過頭來。
小侯爺本就生得不錯,這具身體屬於謝隱後,便不知不覺被他所同化,容貌也漸漸向他原本的模樣靠攏,只是不會面目全非,不同的靈魂展現出了不一樣的姿態,面對這番嘲弄狂笑,謝隱面上並沒有表情,只是沉靜地看著。
嘲笑別人的時候,別人要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那麼嘲笑的人就會很尷尬,比如現在。
幾個兵痞面面相覷,他們是跟謝隱一個營帳的,一個營帳共住有十二人,其中十一人都在孤立謝隱,可這小子成日不怎麼愛說話,面對孤立也紋絲不動,跟塊石頭似的,說實話,給他們一種有錢人家大少爺的感覺,不過轉念想想就算了,誰家富貴公子哥兒放著好端端的日子不過,跑來軍營受罪?
既然沒背景,那欺負也就欺負了唄!
孤立、逼迫弱者裸奔,這些都是輕的,男人扎堆的地方,再惡劣無恥的事情都做得出,胥豐田接手邊境軍時狠狠殺了一批才遏制住,剩下的小打小鬧無法避免,哪怕將軍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鬧出人命,不鬧大動靜,沒有傷亡,基本上都不算大事。
「你的褲衩想要嗎!」一個兵痞揮舞著手裡的黑色褻褲嘎嘎笑,「想要就從老子的褲襠裡鑽過去!不然你就光屁股回軍營去吧!」
話音一落,其他人忍不住大笑出聲,他們一件衣服也沒給謝隱留,今兒他們就是要好生教訓一頓這個不知道規矩的傢伙,讓他長長記性!
謝隱站在水中,僅有三分之一的上半身露在外頭,肌膚潔白,但並不如穿著衣服時那樣文雅瘦弱,反倒有一層薄薄的肌肉覆蓋於骨骼之上。
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哪怕面對這樣的羞辱與挑釁,都不為所動。
「喂,你聾了啊!聽到沒有?不想光屁股回去,就出來跪下從老子們的褲襠鑽過去啊!」
「這還是便宜你了!咱們隔壁營帳的那小子,可是連兄弟們的牛子都嗦過了哈哈哈哈哈哈——」
「哎你還真別說,雖然將軍嚴令禁止咱們在城裡狎妓,可沒有女人,哪個男人受得住?這男人的屁股可緊得很哩……」
幾個人露出心照不宣的下流笑容,又故意看向謝隱,可惜謝隱並未因此被激怒,不過他當真是朝岸邊走來了,難道說是怕了?知道屈服討好了?嘿,看在他長得這麼小白臉的份上,只要他跪地磕頭再鑽過去,他們就饒他這一回!
只是隨著謝隱的身體緩緩浮現,他似乎並未因此感到羞恥,反倒看得兵痞們又羨又妒,眼見謝隱即將走到身前,為首的那個趾高氣昂岔開腿:「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