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失的修為已然不計其數,區區這點損傷實在算不得什麼。
再者說,這心頭血取出來,江衍也本就沒打算再用於自身之上,放置於雲歸之處倒也無妨,倘若日後雲歸恢復了往昔記憶,萬一身遭不測、負傷之際,亦能派上用場。
念及此處,江衍毫不猶豫地召喚出宿雪劍,作勢便要朝著心口刺去。
豈料,變故突生,一隻手驟然伸出,牢牢地握住了劍身,竟是雲歸出手攔下了這一劍。
江衍滿臉疑惑地望向雲歸,心中著實不解他為何會在此刻再度加以阻攔。
雲歸見狀,緩緩又撤回了手掌。
只是連他自己都難以道明箇中緣由,不知怎的,他內心深處就是莫名地不願見到江衍受到任何傷害。
沒有了任何的阻礙,江衍迅速地取出了心頭血。
只見那殷紅的血液從胸口緩緩流出,江衍強忍著劇痛,運用靈力小心翼翼地將其包裹住,並裝入一個特製的容器之中。
隨後,把這個承載著心頭血的容器遞到了雲歸面前。
由於剛剛取出心頭血,江衍原本蒼白如紙的面容此刻更是毫無血色可言。
之前好不容易才積攢起的那一點點紅暈,也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悸的慘白。
他的身體狀況本就極差,自從大半修為突然間消散之後,便每況愈下。
如今的他,身體脆弱得超乎想象,就連普通凡人都比不上。哪怕只是輕輕地吹一點微風,都極有可能染上風寒之疾。
而像這樣傷及根本的取心頭血之舉,對他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這不僅意味著他僅存且尚未穩固的修為再次被抽走了大半,更是讓他的生命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雲歸默默地接過心頭血,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情。
相反,一股沉重的感覺壓在心頭,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望著眼前虛弱不堪的江衍,只覺得自己的心彷彿正在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一陣陣地抽痛著。
江衍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喉嚨間卻只能發出幾聲微弱的咳嗽聲。
緊接著,在雲歸充滿擔憂和驚恐的目光注視下,他突然身子一顫,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那鮮紅的血跡濺落在地上,宛如一朵朵盛開的梅花,觸目驚心。
“師弟!”
雲歸大喊一聲,聲音近乎嘶啞,雙目圓睜,唇角甚至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開裂,血絲布滿眼眶,他的心口突然傳來一陣莫名的劇痛,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捏住一般,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此刻,雲歸滿心懊悔,如果不是他向江衍討要心頭血,如果不是他的貪婪,師弟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恨不得現在吐血的那個人是自己。
江衍強忍著身上的傷痛,用盡全身力氣,緩緩抬起那隻顫抖不已的手,輕輕地摁在了雲歸的手上。
他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想要安慰眼前這個心急如焚的師兄,輕聲說道:“……沒事。”
然而,雲歸怎能相信?他緊緊握住江衍的手,眼中滿是懊悔與心疼:“師弟,是我鬼迷心竅,是我……”
江衍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打斷雲歸的聲音,繼續寬慰道:“師兄,真的沒事,就是點小傷而已,養養就好了,你別太擔心。”
“可是……”雲歸眉頭緊皺,滿臉憂慮。
這時,江衍打斷了他的話:“師兄,宗主他們還有修補結界的重要事情要和你商討,那可是關乎整個門派安危的大事。”
“我這裡並無大礙,自己一個人完全沒問題的,師兄就放心去找宗主他們吧。”說完,江衍吃力地將雲歸往外推了推。
雲歸心裡清楚,宗主他們找他肯定是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