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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古道來去的江湖中人頗多,封秦也曾在眾人言談之中依稀有所耳聞:華山派原是嵩山派、泰山派、華山派、南嶽衡山派、北嶽恆山派並稱的五嶽劍派之一,自上一代掌門蔡子峰與掌門師弟嶽肅手中分裂為劍宗氣宗兩個分支,兩支數十年來彼此相爭,愈演愈烈,門下弟子也俱是水火不相容——只是眼下執掌華山掌門之位的是劍宗蔡子峰的後傳弟子白清璋,故而劍宗勢力大漲,門派中劍宗弟子要佔了大多數。
——至於華山派因何分裂,卻無人提及。
當下風清揚一手拎著封秦,與蘇贏二人栓馬踏入咸陽客棧。三人在樓下的大堂坐定,向店裡夥計叫了一壺祁門。華山派在陝西境內原是極負盛名的大派,那夥計絲毫不敢怠慢,端上一碟南瓜子、一碟蠶豆,一面倒了茶,一面道:“咸陽到華山還有一天的路程,幾位客官可是要住店麼?”蘇不傷點頭道:“兩間上房,記得乾淨些。”那夥計唯唯諾諾的去了。
三人似是自外地趕了極遠的路程,站立時尚不覺得,一旦坐下歇息,神宇間不自覺地便都露出淡淡的疲憊之色來。蘇不傷畢竟少女心性,得了一隻松鼠做玩物很是興奮,不及喝茶潤喉,便就著風清揚手中將封秦狠狠揉了一陣。
封秦大驚失色,連連閃避。他雖頂了一副松鼠皮囊,卻畢竟是一個年過而立的成年男子,哪裡容得一個女子這般胡亂撫摸,一時間只覺頭頂腋窩早已捱了兩下,不由全身都僵了,一爪子撓過去,一身灰毛從頭頂一直炸到了尾巴尖。
蘇不傷“啊呦”一叫,急忙縮手,卻畢竟喜歡,也不生氣,歪著頭笑道:“這小東西怕生麼,真是有趣——小師叔,咱們這趟好容易出了川,你不回華山歇歇便要又趕去河南麼?”
風清揚啜了口茶,拍拍封秦背脊,道:“這是掌門師兄下的嚴令,三月十七之前務必送到,今日已是三月初二,也沒有多少時候耽擱。”他手指輕柔,不多時便將封秦根根倒豎炸成一團的短毛盡數撫平。封秦鬆了口氣,心有餘悸的望了蘇不傷一眼,向風清揚袖中縮了縮。風清揚喉中一笑,拈起一枚蠶豆遞在他嘴邊。
贏不言道:“師叔,下個月咱們五嶽劍派結盟也算是江湖上的大事,少林派武當派與咱們五嶽劍派向來交好,知會一聲便也罷了,幹什麼每一派都派弟子用大禮恭恭敬敬的拜山門遞請帖?”風清揚笑了笑,也不說話,半晌,問道:“老五,咱們五嶽劍派之中,哪一派勢力最大?哪一位掌門的武功修為更高些?”
贏不言一愣,低眉想了片刻,道:“這個可真不好說……嵩山派劍法大開大闔,費掌門座下那幾個徒弟據說也是厲害得很,尤其是那個陸……陸什麼來著剛出道就挑了河南好幾個匪幫,換我那是萬萬不成的了。”
風清揚笑道:“‘仙鶴手’陸柏。使得一手闊劍,這一年多江湖上風頭正勁,不過論武功修為,他卻及不上他師兄左冷禪了——但左冷禪深居簡出,我也只是三四年前在洛陽見過他一面,你們沒聽過他也是理所應當。”
贏不言連連點頭,道:“對,對!就是陸柏。”風清揚“嗯”了一聲,介面道:“那泰山派呢?”
贏不言道:“泰山派劍法嚴謹,掌門玉衡子道長這一輩高手又多,不過嘛,嘿嘿,玉衡子道長像是不會教徒弟,我們這些小輩裡可沒聽說泰山派有什麼出類拔萃的人物。北嶽恆山派掌門曉風師太不大過問江湖事,算是咱們五嶽劍派最末的一派,南嶽衡山派向來人丁單薄,劉掌門除了他兒子劉正風之外只收了一個姓莫的徒弟,但我瞧衡山劍法千奇百怪變幻莫測,卻也著實難以招架。咱們華山派……華山派麼,人數最多,師父武功也是極高的,可惜嶽師叔祖那一支氣宗練功走上了邪路,這麼一分,就又沒什麼可誇了——總而言之,大家馬馬虎虎,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