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秦頭皮一陣發麻,不及回眸,丟下藍布包裹撒腿便跑。
身後衣袂帶風聲乍起,那五師兄當真便伸手來捉,指法颯然,甚是為利落。封秦當年武功極是不凡,轉世後雖武功全失,臨敵經驗卻半分未減,耳聽風聲已知他手指來勢,只向微微左一閃,那五師兄便抓了個空。
那少女拍手笑道:“這松鼠機靈得很,五師兄你可小心著,別丟了咱們華山劍宗的臉!”那五師兄笑道:“不至於吧!”又伸手來捉。
他這一回卻是用上了真功夫,雙掌一兜一帶,招式頗為巧妙。封秦心底苦笑你倒不怕一把捏死了我,看準他掌法中的破綻,猛地一躥,又遠遠逃了開去。那五師兄“嘿”了一聲,彷彿頗感詫異,一凝神飛身又上。
他三次出手,一次更重甚一次,封秦著實不想活不到兩月便死成血肉模糊的一團,也是卯足了勁地飛逃。咸陽古道側石砌的牆邊,便只見一個人一隻松鼠上躥下跳你追我趕,忙得不亦樂乎。
古道旁原有老鬆勁瘦伶仃,枯枝橫斜,離地數尺。封秦心知但凡上了樹便可逃出生天,眼見自己與那樹相去已不及兩丈,不由心頭暗喜。誰知斜剌裡驟然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掌飛襲而至,又快又準,他只覺頸後一緊,已被一人捏著後頸皮毛拎了起來。
抬臉看時,便見一雙晶亮含笑的眼。
捉住他的是一個二十六七歲模樣的頎俊男子,長身玉立,面容雋逸,眉如劍,目似星。那男子穿了一襲式樣簡單的淡青長衫,一手倒提一柄連鞘長劍,髮絲半散,將束未束,七分磊落和悅中,卻又毫不彰顯地夾雜著三分浪跡天涯的不羈意味。
頸後本是最難發力處。封秦四肢懸空,心知掙不開去,索性再不亂動,偷偷嘆了口氣,暗道這次只怕有意思得緊了。
……只得眨眨泛著水光的深灰色小眼,裝出一副無辜無害的可憐相。
卻見那青衫男子薄唇略挑,開口笑道:“能避開老五三招去,這小東西倒靈巧。”伸指在封秦小爪上捏了捏,向那少女道:“爪子尖得很,想是會撓人——小七,你敢養?”
銀鈴般的一聲輕笑,嫩黃衣衫的嬌俏少女已然行至近前,雪白的手指先在封秦尾巴尖兒上摸了摸,才嘟起嘴,搖頭道:“我可不敢,他要是跑了我逮不住——小師叔,不然你幫我養?”
青衫男子笑道:“免了,我可沒這閒工夫。不如放了也好。”
封秦暗道你若是當真想放只消手指一鬆,從今往後我見了你絕對繞著走。
那少女連忙道:“別放別放!師叔,這小傢伙好玩兒得緊,我在華山上養的那對兒小兔子剛死,你就算幫我個忙好不好?你平日裡只幫我看著他,我自己來喂,師叔,好不好?”說到最後,柳眉微顰,已是軟語相求。
兩人說話間那五師兄也已走近,卻是一個十七八歲腰佩雙劍的英毅少年,聞言笑嘻嘻的道:“小師叔,七師妹養東西總是養不到一個月就死,你也辛苦不了幾天,我看你就養它算啦!”
那青衫男子苦笑道:“你們兩個這師侄的做派可是修煉得愈發純熟了。”
那少女“咯咯”笑道:“你在咱們華山劍宗也算是和掌門一個輩分的‘前輩’,下山時師父吩咐,我們這些做師侄的小輩,原本就該你風清揚風師叔照顧的。”
封秦翻了個白眼,一顆無限哀悼自身的松鼠心立時轉為了對眼前風清揚的無限同情。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放心,本文絕不是人獸~
二、聞局
那捉了封秦的三人原是陝西境內華山派的弟子,那嫩黃衣衫的少女叫做蘇不傷,小一輩弟子中排行第七,那腰佩雙劍的少年叫做贏不言,小一輩排行第五——他這一代華山弟子都是“不”字輩,那青衫男子風清揚卻比他二人要長一輩,以“清”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