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得看太孫您的表現嘍!俗話說‘虎落平陽被......’呸!識時務者為俊傑。
太孫如今寄人籬下,就應當乖順些,姐姐我看在往日東宮的情分上,便會護你一二,否則......便拿你去換封賞!”
說著故作兇惡瞪他一眼,可惜她粉嫩的臉頰青澀稚嫩,絲毫震懾不到對方,反而引得人想笑。
齊民瞻默默注視著她。
“看我做什麼?”
“看你臉皮到底有多厚?在大你兩歲的人面前也敢自稱姐姐!”
阮綿微揚起頭:
“哎——,只依年齡來論大小未免太過迂腐,太孫一向瀟灑不羈,豈是這種俗人?
你現在所經歷的這些,幾年前我便經歷過了,論資歷早夠當你姐姐了!”
這時,一串咕嚕咕嚕聲響起,在空闊的房間內格外清晰。
阮綿驚訝的看向他:“你沒用早膳?”
齊民瞻看向她的眼睛裡責怪、埋怨之色顯而易見,還隱隱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委屈。
阮綿這才想起來,並沒給他安排服侍的人,想來也沒人給他送飯,也不知這廝昨晚到這裡前用過晚膳沒有?
不會餓了一整宿吧?
她這才注意到,這廝身上的破舊棉襖明顯不合身,兩隻袖子短了一大截,露在外面的兩隻手腕子凍得滿是瘡疤。
他的腳上穿著一雙有好幾個大洞的破鞋,一大截腳脖子也露在外面,佈滿了凍瘡。
她又抬眼看了一下屋中,別的倒好,但床上的錦被亂團團的,地上暖爐裡的炭火早已燃盡了,四處透著寒冷。
還有他剛剛喝的茶水......莫不是冰的吧?
這廝曾經呼奴喚婢,金銀堆兒裡養大的,如今淪落成了這樣......似乎有點慘!
她心中升起一抹愧疚,揉了揉鼻子:
“那個......只要你喊聲姐姐,管保你錦衣玉食,不虧的!”
“姐姐。”
齊民瞻很乾脆。
阮綿目瞪口呆,一雙眼睛睜的又圓又大,竟然真的喊了!
這廝還真是能屈能伸!
“哎!”
她趕緊答應,隨即歡喜的笑起來。
她的面板白嫩細膩,沒有一絲瑕疵,雙頰上只恰到好處的粉黛薄施,嬌美若海棠初綻。
那笑容彷彿夏日的驕陽,璀璨而奪目,讓這暗沉的冬日也跟著瞬間溫暖明亮起來。
齊民瞻也忍不住唇角微揚,隨即又似想起什麼,眸中閃過一抹暗淡。
阮綿止住了笑,站起身道:
“等著哈,姐姐這就安排人來服侍你。”
說完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
以為他還有什麼要求,阮綿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
齊民瞻雙眸一眨不眨的直視她:
“想必你也知道,留我在此或會引來殺身之禍,你不怕嗎?”
阮綿微怔,隨即面容端肅了幾分道:
“哪有不怕死的?端看值不值得罷了。當年若不是太子妃娘娘與太子殿下的恩德,我姐弟二人或許早已不在這世上了。
東宮大恩,值得我姐弟二人以命相報,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況且如今只是冒些險而已,你能從梁州經過重重關卡一路來到京城,可見你必有法子避過別人的探查,我又何必過於擔心?”
說完一禮,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