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好像全然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活,能活幾天。
一個勁地說著感謝的話,還旁敲側擊地問,青兒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從隻言片語中,大概是想知道青兒還會不會變成人。
怎麼可能呢?
內丹直接化成粉末,她已經變成了一隻普通的兔子。
蕭然沒回何家全任何一句話。
只是低著頭,一動不動看向春離,想從她的表情看出一絲端倪。
只發現她整個人懨懨的,情緒不高。
“你怎麼了?”
怎麼了?春離還真沒想好怎麼回他。
告訴他,她記得了?
還是表揚,他這次做得不錯。
以他的研究自己的程度,那不等於不打自招嗎?
“我餓了。”春離隨便應付了一句。
蕭然默默鬆了口氣,“很快就能出去了。”
確實夠快的。
兩人走出這家門,徑直走向了另一家。
蕭然毫不拖泥帶水地關掉了電視,指揮著最右邊那胖子去點盞燈。
那胖子突然被點名,禁不住抖了下身子,差點魂肉分離。
燈點好後,他看了幾‘人’一眼,單刀直入地問:“你們是想走,還是想留。”
眾人愣了愣,又不敢不回話,接著開啟了話匣子,不斷訴苦。
“聽說,我們是自殺的,下去會下油鍋,抽筋剝皮,受大罪。”
“我們的屍骨也沒找回來,聽說去到陰間也不能投胎。”
“沒人給我們燒紙,我們連打點陰差的錢都沒有……”
“……”
蕭然也沒插嘴,反正鬼說話,真真假假可聽不聽,他又不用揣摩其中的意思。
等他們叨叨完後,他嚴肅地說道:“如果你們想走,我送你們一程,可以直接去投胎。若是想留,我把這地方封印,從此往後千年萬年,再也無人來打擾。”
“……”
眾人皆是沉默。
蕭然不耐煩了,冷冷地掃視了眾人一眼,“我沒功夫,等你們慢慢想!”
戴髮夾那女人怯生生問了句:“真的可以直接去投胎嗎?”
“你可以不信,只要我走出這個村子,你們將永遠留在這裡。”蕭然說:“你們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變得透明瞭。”
“青兒她……她死了?”某隻鬼看了看手腕上白骨清晰可見,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變回原型了。”春離幫某人回答了。
那人自從變成人之後,見到好幾次,話說多少有些擰巴。
像在顧及什麼?
早知道他變成人,這麼不好玩,還不如……
算了,這樣挺好的。
“走,我想走。”
“我也走。”
幾個鬼很快統一了口徑。
池輕行學的東西很古老,很深奧,沒有太多的花架式。
和小茅見到他奶奶那次一樣,蕭然沒有用什麼道具,只是讓幾個人背對著村口,站成一個半圓,嘴裡念著含含糊糊的音節。
這次送走的人,身上都有很重的業力在,蕭然嘴裡吐出來的音節也不一樣。
音節變成月牙白顏色的字元,從他嘴中一串串,進到了那群人的身體。
這是在為他們消除業礙,非常耗費人的心神,只有道家宗師才有這種水平。
哪怕是大宗師,面對業力這麼重的人,一次也只能送走一個。
可他是池輕行。
不一樣。
往生咒,她聽過很多回。
她問過池輕行,他一個地獄裡走出來的人,是怎麼學會道家的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