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莎莎神情呆滯,完全像個精神失常者了。
這次調查二十多年後,調查人對作者說,那天晚上的情況很可能這樣:已經是冬天了,海島一到夜晚又冷又潮,糾察隊小屋裡生了個鐵爐子取暖。周漢臣每日上廁所路經這個小屋。那天后半夜他起來上廁所,發現糾察隊沒人巡邏站崗,感到奇怪。他在院中猶豫了一下,那個矛盾心理不言而喻。結果他還是多管了閒事,走到小屋前咳嗽敲門了。裡邊沒有反應,他就有了判斷。屋裡的同學可能中煤氣了。他推開門察看了爐子,大概對爐火做了撥弄,然後就大開了門窗。最後就撞見了肖莎莎。肖莎莎的態度激怒了他。後來,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作者說:他死得太冤枉了。明明去救學生,卻被誤認為要毒死學生。學生們是不是後來才回過勁兒來?調查人說:問題遠比這嚴重複雜。我們發現,很多人在砸死周漢臣之前就意識到這是誤會了。作者驚愕了:就這樣他們還砸下去?調查人說:你詳細看調查記錄吧。這件事我們至今也沒有搞清全貌。
看調查記錄,調查人對肖莎莎緊接著提問。
調查人說:根據多方調查,周漢臣那天進糾察隊小屋,很可能是擔心他們中煤氣了,所以你才聽到鐵爐子的聲響,看到周漢臣把門窗大開。後來就撞見了你。你誤會了,喊了,大家便都跑了出來。你認為是不是這樣?
肖莎莎過了好一會兒回答:可能是這樣吧的。事後有人這樣說。
調查人問:事後是什麼時候?有人說是誰說?
肖莎莎抬起眼:我什麼都記不清了。我什麼都不知道。那天說周漢臣要強姦我,又要毒死糾察隊,都是閻秀秀他們說的。
久打不倒的人如何被砸死 閻秀秀聽見馬小峰說不對勁
調查人問到最後一晚的情況,閻秀秀態度非常堅定。
她很黑二嫂地坐在那裡雙手叉起了腰,又覺不妥,雙手抱起了肘,又覺不妥,雙手相握放在身前。這個政法學院學生說,她認為周漢臣最後一晚上完全被冤枉了。多少年來想起
這件事,她就痛心萬分。她認為,當時很多同學神經過敏,草木皆兵,風聲鶴唳。她說,她至今不清楚肖莎莎那一晚上幹什麼去了。
她對調查人說:事隔十年不堪回首,也不願回首。
那天晚上,閻秀秀說,她發現肖莎莎一直沒回宿舍。前半夜樓上樓下院裡院外都很嘈亂,她也沒多想。睡了一覺,後半夜了,一摸身邊床鋪還是空的,她就覺得奇怪。想了想,穿衣服起來了。聽到院子裡有些不正常的響動,她拉門出了宿舍。迎面是寒氣,是半明半黑的黑夜。接著,她就聽到肖莎莎在院子裡的喊聲。
調查人插問:她當時喊什麼?
閻秀秀說:她當時就喊周漢臣要強姦她,她喊來人救命。
調查人問:你能肯定她喊的是這話嗎?
閻秀秀說:大概是這個意思,好像還有行兇殺人。
接著我也就從二樓走廊上看見那邊糾察隊小屋旁周漢臣抓著肖莎莎。我就在樓上大喊了起來。隔壁宿舍眉子第一個衝出來,二樓很多女生都衝出了宿舍。樓下男生也衝了出來。戴良才還拿著長矛,他比我們先跑到。一群人圍住了周漢臣。周漢臣放下肖莎莎,轉身大步回他自己屋去了。
我們圍住肖莎莎問怎麼回事?
肖莎莎指了指門窗大開的糾察隊小屋說,周漢臣進去搞破壞,她發現了,周漢臣就要強姦她。同學們一聽,當然火冒三丈。擁進糾察隊小屋開燈一看,十幾個人大開門窗地在那兒昏睡,東搖西搖,才有人暈頭暈腦睜開眼。馬小峰也在其中。他一邊難受地要吐,一邊用力睜著眼看著燈光下的一屋子人,懵頭懵腦地問:出什麼事了?戴良才在人群中舉起胳膊高聲嚷道:周漢臣要毒死我們,這是階級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