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起來了。聽見閻秀秀大聲喊著。又有好多人喊著。同學們拿著亂七八糟的傢伙跑過來。
周漢臣把我放下,就大步回他自己屋了。
同學們圍上來問怎麼回事?閻秀秀指著我說:周漢臣想強姦她。
我說:周漢臣是想殺我。
閻秀秀便說:強姦不成,就想殺她。
同學們全炸了。我一時說不清楚,又指了指糾察隊小屋說:周漢臣到裡面去搞破壞。人群擁進了屋,燈亮了,看見糾察隊十幾個男生全躺在鋪上昏迷不醒。左搖右晃,才有人勉勉強強睜開眼。
閻秀秀揮手喊道:周漢臣進來下毒藥了,他想把同學們毒死。
後來,大家就把周漢臣的房子圍了起來。
調查人第一次聽肖莎莎講最後一晚情況時,非常驚疑:周漢臣去糾察隊小屋幹什麼去了?為什麼要大開門又開啟窗?當調查人把情況調查了一圈,再次找到肖莎莎時,他們對事情已有了大致的輪廓。這一次提問就十分尖銳了。
肖莎莎整個回答都顯得慌張。
調查人問:聽說那個晚上直到後半夜,你都一直不在宿舍,你到底去哪兒了?
肖莎莎說:我哪兒也沒去。不在的時候,頂多是上廁所去了。你們問我為什麼有人到宿舍找不見我,可能那時我還沒回來。
調查人問:你那一晚上到底去哪兒了?為什麼後半夜想起來要到糾察隊小屋看一看?按時間推算那時已經是凌晨三四點了。
肖莎莎說:我哪兒也沒去。我記不清了。我就是不在宿舍,也和周漢臣沒關係,和這件事沒關係。
調查人冷靜地打量著肖莎莎。這個看著不正常又正常的女子慌亂得手足無措,不停地用手絹擦嘴擦鼻子擦眼睛,小白臉上那副白框眼鏡扶上扶下。他們知道,這是一個肖莎莎難以回答的問題,但確實又和周漢臣案件無關。他們寬容地等待肖莎莎的神態稍稍平緩,就接著問:你當時一共兩次聽到屋裡有鐵器的聲響,第一次你說是鐵器磨擦的聲音,第二次呢?
肖莎莎回答:是哐啷一聲。
調查人問:這兩次響動是什麼聲音?
肖莎莎目光閃爍。據調查人對作者講,當時的閃爍很讓他們起疑,不是精神失常人的愣神,而是正常人的驚慌。肖莎莎說:我後來一直沒有回想起來。
調查人問:你回想過嗎?
肖莎莎說:我……不知道回想過沒有。
調查人問:你們當時擁進糾察隊小屋,燈也開啟了,屋裡都有些什麼鐵器?
肖莎莎說:有靠在牆上的幾支長矛,矛頭是鐵的。
調查人問:還有呢?你再想想。
肖莎莎說:好像還有……
據調查人說,肖莎莎當時直愣著眼,用手絹不停地擦著下巴,停頓了好長時間。調查人一言不發地等著她。最後她說:好像還有鐵爐子。
調查人問:你再想一想,能確認嗎?
肖莎莎咬著嘴唇停了好一會兒,回答:能確認。
調查人說:那你再想一想,你聽到的兩次鐵器的響動是什麼聲音?
肖莎莎低著眼恍惚了好一陣,回答:可能是鐵爐子的聲音。
調查人問:更具體的呢?
肖莎莎的聲音非常低弱:第一次像是鐵鉤子勾爐蓋,第二次像是把爐蓋蓋上。
調查人問:你當時就聽出來了嗎?
肖莎莎一下抬起眼,慌張地解釋道:沒有,我當時反應不過來,是後來回憶起來的。
調查人問:後來是什麼時候?
肖莎莎皺著眉咬著嘴唇,神情呆滯陷入最困難的境地:第二天,周漢臣死了以後。
調查人問:是第二天嗎,還是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