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門,剛走幾步就頓住了。他想起剛才地圖上自己逆著習慣讀那事,楚子沉反應太正常,以至於他現在才回過神來。
他只是一時被逆了習慣。而一直以來長長久久習慣被逆的,都是楚子沉。
而他從未出口半聲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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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致遠敲定了給楚子沉散心的地方,是個歷史博物館。
在那之前,他先把這段時間辦的證件給楚子沉,讓他自己收好,妥帖保管。
傅瑾瑜這種終極兄控不可能放過跟哥哥一起出門的機會,而譚磊正在放年假,很愉快的表示要去長(看)情(熱)操(鬧)。
整個早晨,楚子沉一直表現的沉穩冷靜,絲毫看不出昨晚徹夜不眠的痕跡。他zhuangbily的功底深厚的令人髮指,以至於傅瑾瑜這種和他朝夕共處的姑娘現如今都沒發現他的半點破綻。
早餐後出門,楚子沉學著譚磊坐進副駕的動作,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對傅瑾瑜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譚磊扭頭看到這幕,一下就樂了“哎呦,這還ladyfirst呢。”
楚子沉沒聽懂這句英文,但他結合自己動作還能大體理解譚磊的意思“我並無此意。只是駕駛位置後的座位最安全,還是讓給妹妹。”
譚磊一聽“妹妹”兩個字就噴了“要我說還是長原這範兒好。噗,把‘妹妹’倆字說的這麼清新自然脫俗的,我打出孃胎就沒聽過……”
譚磊個性大大咧咧,愛開玩笑,脾氣好。傅瑾瑜跟他很處得來,有時候鬧起來沒大沒小的。因此他拿“妹妹”這稱呼打趣傅瑾瑜也不生氣,反而介面“譚哥你別欺負楚哥,楚哥人老實,做事認真的。”
“真是女生外嚮,你楚哥才跟你呆了幾天,你都學會護著人了。”譚磊笑著逗她。
“不是我護人。楚哥的個性是有一說一,他不習慣開玩笑。”
這話是真的。剛開始傅瑾瑜也覺得那句“妹妹”輕浮,不太喜歡楚子沉。後來天□□夕相處,才發覺楚子沉的那聲“妹妹”是認真的。
這個人某些時候的表現跟現代社會很脫軌,然而說起理論知識來又非常純熟。他跟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有隔閡,然而本身卻又鎮定成熟,讓人有一種信賴的安心感。
後來回頭想想,傅瑾瑜覺得自己對楚子沉初時的厭惡,他一定感覺得到。可他始終包容而溫和的微笑,輕輕叫一聲“妹妹”。
傅致遠一直沒說話。他一邊開車一邊瞄著車內視鏡裡楚子沉的反應,刻意把速度放緩,讓楚子沉能看清窗外的景物。看自己妹妹跟發小犟起來了才插一句“還習慣嗎?暈不暈車?”
他很喜歡楚子沉這時的表情,和他第一次坐椅子、第一次閱讀現代書籍時的神情同出一轍:淡然的外殼下包裹著不易察覺的緊張。假面太完美,焊接太漂亮,那緊張和陌生的情緒幾乎讓人看不出來。
“還好。”楚子沉謹慎的回答,目光仍然粘在窗外。
傅致遠一笑,不再開口。
進館前四人都出示了身份證。楚子沉手裡把玩著那張觸感光滑的小卡片,收起前還是忍不住看一眼——他的頭像正印在上面。
當時傅致遠在家裡給他照了張相,如今終於見到廬山真面目了。
他從書本上知道,照相機剛傳進華夏的時候,老佛爺還以為是攝魂盒,說什麼都不肯用。對於這個觀點,他內心還是頗以為然的。
印下人的影像,清晰的毫髮畢現。若不是攝魂,就近乎神蹟。
他唯有拜服。
他們走過一個個展臺,楚子沉看得格外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