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想,和小安子低聲打賭,那女子必然是老大未婚妻。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老大居然鏗鏘有力地向他們宣佈,那是他老婆,他們的嫂子……
驚訝的這速度之餘,開玩笑找老大要交代,甚至揶揄老大,要嫂子親自下廚招待他們這倆小弟,被老大黑著臉呵斥了。
那會兒,他心裡便明白,老大這顆石頭心終於軟化了,能讓老大寶貝一個女人,實屬不易……
所以呢,到現在為止,小安子和老大的幸福都有著落了,唯獨他一個人還單著?
那晚,滿廳衣香鬢影,也有認識或不認識的女孩來跟他打招呼的,他一個也沒搭理,坐在角落裡喝酒。
他們兄弟三人,不知道上輩子欠了什麼情債造了什麼情孽,這輩子情路坎坷,個個苦不堪言,可苦到盡頭是蜜糖,老大和老三終於塵埃落定,不管怎麼說,他還是為兄弟們高興的,三個人,總得有兩個是幸福的……
同時,他又覺得自己挺可笑,照這時間算來,他是最先結婚的一個,也是最早遇到心中所愛的一個,混混沌沌十幾年,最後單的竟然還會是他……
這話,他都不敢跟辰安和寧子說,那得是多可笑一個話柄……
後來,宴會草草結束,因為大嫂的腳扭到了,寧子抱著她去的醫院,那緊張的表情,他真的從來沒在老大臉上見到過,即便老大曾經跟芊琪一塊兒的時候,也沒有……
這還不是愛嗎?
這樣的緊張,這樣的焦慮,這樣的愛,他自己在十八歲就體驗到了啊,那個逞能的丫頭跑3000米的時候摔倒,那會兒他還不懂矯飾情緒,當時的臉色定然比寧子現在還難看十倍……
苦笑。
一個蹉跎,居然過去十二年了,他從十八歲的小夥子變成吃三十飯的大叔,而她呢,如今又是什麼模樣?
想念,開始瘋狂地吞噬他的心,來得那麼迅猛,縱然一杯又一杯的烈酒灌下去,想澆滅這瘋長的痛,也徒然無用。
思念這東西,原來是火,酒精一噴,只有越燃越猛的趨勢,哪能熄滅?
只是,他已經依賴上這個東西了,即便是燃燒,他也願意在這燃燒的痛楚裡一點一點回味,那樣的灼燒的,充實的感覺,總比虛空好很多……
所以,宴會結束,他又拉著辰安,以招待小三子朋友為名,再度喝了個淋漓,終致大醉。
無法開車,三人唯獨沒喝酒的是辰安,有老婆的人,“家教”格外嚴些……
於是辰安送他回去,家裡還沒人,估計姜漁晚在宴會結束後和太太團們繼續活動去了,所以一直將他扛進臥室,扔到了床上……
人醉,心裡卻是越來越清醒。
躺在床上,想起那些夜晚,他賴著她,依著她,她長長的頭髮,如綢緞一般鋪展,柔軟而舒適,縱然此刻頭暈目眩,也厭憎這枕頭的不舒服。
撐著爬了起來,扶著牆去了她的房間,在她的椅子上坐下。
這個房間,依然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模樣,他不允許任何人移動裡面物件一分一毫,小烏龜還在朝著他笑,窗簾床品都保持著原樣,就連書桌上的硯臺和筆,都擱在原位,就好像,昨天還有人拿著寫過字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那副被他撕毀,而又拼貼回來的字,他給貼在了牆上,這是唯一原本屬於她,她卻沒有帶走的東西……
她不要的理由是什麼呢?縱然拼好了,也是裂痕斑斑嗎?
看著那些裂痕,便如他此刻的心,也一道一道裂著無法癒合的傷痕……
他依然記得,就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