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難,作明代的女人更難,作從現代穿越到明代的女人更是難上加難。
自那日藍儀氣沖沖走後,朱允炆小朋友敏銳的覺察到了婉兒的變化。她與自己三人本是親密無間,兩小無猜,不知為何,這段時間卻隱隱有了隔閡。不是誤會,也不是錯覺,是真正的隔閡,彷彿彼此之間間隔著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障礙。
他發現婉兒越來越喜歡打量他們,面色複雜帶著探究,卻讓人猜不透心思,偶爾還會流露出一絲輕蔑和厭煩,到最後還有點微不可察的絕望。而她也越來越像個旁觀者,帶著疏離,冷冷的觀察著身邊的一切,似乎她不屬於這個地方,隨時就會抽身而去。
這種感覺讓允炆越來越不安,越來越害怕,似乎婉兒就是那天外的仙女,不知哪天就會飛走似的。他又開始夜夜噩夢,在夢裡,他和婉兒牽著手站在一團迷霧之中,旁無他人。突然間,婉兒甩開他的手走出迷霧,即使他在身後拼命呼喊,她卻再也沒有回頭。每當此時,允炆就從夢裡大汗淋漓的醒來。
不行,再不能這樣下去,朱允炆再也忍受不了,找了個機會,私下拉著婉兒到園子裡,一把緊緊摟住,“婉婉,我們都做錯什麼了嗎?為何你對我們越來越冷淡?你說出來,我一定改。我不管,你說過你會陪著我的,不許說話不算數。”說到後面,用額頭蹭了蹭婉兒的臉,又孩子氣般的耍賴皮。允炆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眼裡滿是焦慮和急切,看的婉兒心中一軟。
這段秘密的心事,一直折磨著婉兒,已是萬分煎熬,卻又不可對外人道也,只能自己默默承受。卻沒想到允炆能感覺到自己的不安和疏離,婉兒心中有些感動,隨即湧上幾分愧疚,最後又有些後悔。自己確實是有些遷怒了,不過是幾個小男孩子,與他們又有何干?如此比兄弟姐妹還親的情誼,自己又怎麼能輕易去傷害?
想到這裡,婉兒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卻是豁然開朗,糾結了幾天的難題算是有了答案。長大後嫁了人,即使沒了姑祖母,還有這三個小霸王,自己那丈夫必定不敢隨便欺負她。縱使不能情投意合,舉案齊眉卻也不難。如若守住自己,不起心動念,即便他三妻四妾,也能安然相處。人活著一世,也不是隻為了那些個情情愛愛。
想通後,婉兒卻是放下心結,又恢復如昔。她在未來丈夫人選中,卻是從沒考慮過三個男孩子中任何一人。青梅竹馬,開什麼玩笑,熟的不能再熟了,能有激情嗎?還是算了,她可不想親人變成仇人,還不如多個哥哥呢。這番小兒女的瓜葛,就在不知不覺中雲淡風輕的飄過。
鄭國公常茂,鼓搗了一番冊立皇太孫之事,只見朝堂內外均是雷聲大雨點小,洪武帝雖然保持沉默,卻也沒有任何表態,就僵持在了那裡。他想著過世的長姐,心中極為煩悶,就成日和一群酒肉朋友流連於那酒肆茶樓,青樓楚館,卻是愈發放蕩。
這日,正好是皇七女大名公主的生辰,駙馬前軍都督府事李堅為哄嬌妻開心,為公主辦了場盛大的壽宴,重金將滿京城的當紅戲班和名角兒都請到了公主府唱那堂會戲,那紅極一時的喜福社自然也在其列。
常茂在李堅尚未是駙馬的時候,兩人就常廝混在一起,年紀雖差了好幾歲,性子卻有幾分投契,一幫紈絝子弟整日尋花問柳,逗貓惹狗,名聲在京中已是眾人皆知。自洪武十五年,大名公主下嫁李堅後,這位當朝駙馬開始收心養性,慢慢退出了那浪蕩公子圈兒,兩人來往方才少了些。
常茂自是得了邀請,騎馬來到公主府門口,剛到沒多會兒,李堅就親自迎了出來,嘻嘻哈哈調侃道“茂大爺,您可是稀客呀,今天可真是賞臉。”常茂沒好氣兒的白了他一眼,嗤道:“我不上公主府,你就不會去找我?你這可真是,有了夫人忘了兄弟。”李堅摸了摸腦袋,訕訕笑道,“這不,你也知道,駙馬可不好當啊。”言語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