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蔣家車伕所言,今日因為蔣明軒比較著急。催促了他幾次,所以車子的速度確實比平日快了不少。但是他再三申明,他趕車是極其小心的,是錢通突然像喝醉了一樣,從小巷跌跌撞撞跑出來,他沒來記得拉住韁繩。這才把人撞倒的。
馬管事說到這,又對沈君昊補充:“大爺,據車伕說,他已經儘量拉住韁繩,他覺得那一下撞得並不重。這話聽起來雖然像是車伕推卸責任,但也有可能是真話。”
沈君昊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又問了馬管事錢通的具體情況。
馬管事從一開始就覺得事情十分蹊蹺,低聲說:“暫時只知道他原本在莊子上幹活,父母是已故的夫人,在下是說第二任夫人,是夫人的陪嫁。在下已經藉著報喪的名義,準備天一亮就去莊子核查。”
“他與三弟認識嗎?”
“這個暫時不知道,只知道他在門上幹了四五年了。”
沈君昊聽著續而又吩咐道:“你先把他的屍首拉去義莊,派人看著。至於是不是悄悄請仵作驗屍,明日我再通知你。”按照沈君昊想來,若是有了陳五的指證,或許用不著請仵作。
馬管事點頭應下,又低頭認錯。之前他一直在過濾與陳五有過接觸的人,結果卻忘了,陳五和錢通看起來沒有聯絡,但他們一個在院子中負責打掃,一個牽馬趕車,兩人若想趁人不備悄悄說幾句話,並不是不可能。不過表面上兩人的確沒有任何交集。
沈君昊聽完,沒有表示什麼,只是讓他儘快查一查錢通的底細,最重要,一定要確認他和沈君儒是不是熟識。
馬管事走後沒多久,長順氣喘吁吁來找沈君昊,興奮地說,陳五願意交代了,但是他要與對方當面對質。
沈君昊巴不得陳五與人對質,自是不會反對,可是當他聽到陳五想要對質的物件是錢通時,立馬明白幕後之人再一次搶先了一步。只是陳五一直被關押在楓臨苑,由張泰寸步不離看守著。幕後之人是如何知道陳五即將倒戈,立馬決定將錢通滅口的?再說,就算他得知了陳五的情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安排滅口,還要讓錢通死在蔣家的馬車下,其中的變數這麼多,這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嗎?
退一萬步,即便蔣明軒就是幕後之人,他在匆忙之下只能自己動手殺人,那又是誰把錢通引至沈家大門外,讓他命喪車輪的?
沈君昊一邊思量,一邊折回楓臨苑,命張泰開啟了關押著陳五的房間。與先前一樣,陳五依舊五花大綁,跪坐在屋子中央,只是神情中多了幾分哀傷和絕望。
“大爺,您想知道真相,我更想知道。請您讓我和錢通對質。”陳五說得堅定又誠懇。
沈君昊回道:“長順剛剛去找我的時候,錢通已經死了,被人滅口了,就在大門外。”
陳五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君昊,連連搖頭。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都沒有必要騙你。此刻他的屍體正拉去義莊。”
“他是怎麼死的?”陳五抖著聲音問。
沈君昊看得分明,陳五的雙手也在顫抖。陳五明知自己死定了,不該在這個時候害怕的。沈君昊疑惑地看著他,不答反問:“你連死都不怕,你怕什麼?”
“他是怎麼死的?”陳五失神地重複了一次。
“被路上的馬車撞死的。”
一聽這話,陳五輕輕吁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沈君昊打量著他。一個沒有親人,連死都不怕的人,會有什麼事能夠嚇到他?“你怕自己不得好死?”他猜測。
陳五的臉一下子白了,連連搖頭,飛快地說:“事到如今,我有什麼可怕的?大爺,我不怕老實告訴你,一直以來,錢通知道我只是裝瘋,經常私下與我說話。我父母是被何人所害是他告訴我的,四夫人明明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