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通知子寒,告訴他不必擔心。”
“等一下。”沈君昊叫住了他,問道:“你的車伕,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問兩個問題。”
“不過是個下人……”蔣明軒戛然而止,詫異地看著沈君昊,眼神中恍然顯出幾分落寞與受傷。彷彿在控訴沈君昊依然不信他。“我這個時候過來,的確是受子寒之託。”他解釋,言下之意沈君昊大可以去問沈子寒。他並沒有說謊。
沈君昊知其意。可是蔣家的馬車偏偏在這個時候撞死人,他如何能不懷疑?“你不要介意,這全因家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我不得不小心。再說你也知道我和陸航遇襲的事,還有子遙……”
“我明白的。”蔣明軒轉頭避開沈君昊的目光,淡淡地說:“我看車伕受了很大的驚嚇,大概是趕不了車了,今日就讓他在你這裡歇一晚。他什麼時候恢復了,你讓他自己回去就是。”
蔣明軒的語氣全無半點的不耐煩,甚至沒有一點情緒,但沈君昊知道,他生氣了,氣他的不信任。事實上,沈君昊也想相信他,可是他能夠信任他嗎?除了雲居雁,他還能相信誰?
短暫的沉默中,蔣明軒的神情又冷淡了幾分。他轉頭對著黑夜說道:“之前你給子寒的口信說得並不清楚,他十分擔心。我想,由我轉述,他可能還是無法安心,不如你派人與他說一聲吧。”他這是給沈君昊機會向沈子寒求證。
沈君昊立時有些內疚。他也不想疑神疑鬼的,一點都不想的,可是他別無選擇。青紋死了,她的情人不是沈君燁,那麼除了沈君儒和沈佑之外,蔣明軒是最大的嫌疑人。另外,最讓他在意的是青紋視作珍寶的佛珠。所有人之中,唯有蔣明軒是進出寺廟最多的人。
蔣明軒沒有等到沈君昊的回答,或者說解釋,他舉步走出了房門。沈君昊這才醒悟,急忙跟了上去,只說今日他家事情太多,沈子寒那邊還是由他幫忙去說一聲。
蔣明軒似乎想推辭。他轉頭看著沈君昊,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又補充說明,他只是去告訴沈子寒,他沒事,具體情況如何,等沈君昊有空的時候,最好還是親自向沈子寒解釋一下,省得他擔心。
待到蔣明軒的馬車出了沈家大門。馬管事悄悄走到沈君昊身邊,搖頭道:“大爺,死的是門上的一個僕人,平日裡負責替往來的客人牽馬引車……”
“所以不是你懷疑的那兩人之一?”沈君昊遠遠看著緩緩闔上的王府大門。
馬管事搖頭道:“他叫錢通,並不是二人之一,不過蔣世子的馬車向來行得不快。這次……”他停頓了一下,“在下剛剛去看過屍首,從表面觀察,看起來撞得並不重。您看要不要找個仵作驗一下?”
“你懷疑他是被人滅口的?”沈君昊反問。能在門上替人牽馬引車的人。不是家裡有體面,就是本身極伶俐。“你派人查過他的底細嗎?”沈君昊詢問。今天家裡已經鬧了一整天,再加上呂氏剛死。若是在這個時候請仵作,沈滄肯定是不會贊同的。再說若是被人發現了,恐怕又是一樁事端。他想了想,命馬管事先去問一問蔣家的車伕,確認撞車時的情況到底是如何的。
馬管事雖不知道楓臨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沈君昊身上的低氣壓太過明顯。他小心翼翼地行禮告退,找上蔣家的車伕。細細問了馬車撞上錢通時的每一個細節。
沈君昊決定去外書房等著馬管事的訊息。他一邊走,一邊思量。
他遞給沈子寒的口信說得並不清楚,沈子寒擔心,再加上他不方便出現,請蔣明軒過府探問細節。看起來十分合理,可唯一不合理的地方,蔣家的馬車偏偏在這個時候撞死了人。再說就算錢通不是被撞死的,在事發當場,只有蔣家的人在,誰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小半個時辰後,馬管事問過蔣家的車伕,向沈君昊稟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