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了破綻,怕是她的賢良面具至今仍是銅打鐵鑄的。”
綺年想起在皇宮裡太后對秦王妃的親熱,不由得也嘆了口氣:“恐怕不止是銅打鐵鑄,還是鍍金的哩。”
“我如今並不怕她對付我。”趙燕恆低頭皺眉看著綺年,“我身邊如今用的人都是多年調…教出來的心腹,且我畢竟是男子,沒個整日在後宅裡的道理。我只怕她對你——”
“你覺得她會如何對我?”
“面上總是不會有什麼的,她是個賢良人。”趙燕恆把賢良二字咬得重些,輕蔑地笑了笑。
“賢良人倒好,”綺年沉吟著,“既然要賢良,那些惡婆婆折騰新媳婦的手段總是不會用的,倒省得我遭罪。我猜著,我出身既是這樣,自然越上不得檯面越好。可我若是太上不得檯面,這親事卻是她挑的,也有損她的臉面。我估摸著,初來乍到的她摸不清我底細,多半不會急著動。她所謀的,不過就是一個世子的位子,最該當心的人是你。你是我在王府裡的依靠,你好了,我便不怕她!”
趙燕恆只覺得心裡熱乎乎的,摟住了小妻子低聲道:“我自會小心,你無須怕她!”
“嗯。”綺年認真地點頭,“外敵不可懼,可怕的是內耗。所以你和我不能內耗,包括我們身邊得用的人在內,都要一致對外。”
趙燕恆凝視著她,半晌輕聲道:“我不會讓清明再冒犯你。只是她曾與我一同出生入死,雖是主僕,我卻不能以婢僕視她。”
“我也沒打算以婢僕視她。”綺年揚了揚眉,“如鴛如鸝與我名為主僕,其實跟姐妹也差不多,倘若清明願意,我也可以將她與如鴛如鸝一以視之。倘若她不願也無妨,她只消知道,你我夫妻一體,我若不好,你亦不好。只要明白這個道理,她願做什麼,我並不想幹涉。”她齜了齜兩排小白牙,“就如我並不想追究,為何你的信來得如此之晚,以至於我面對胭脂頗有幾分措手不及。”
“原來你都明白。”趙燕恆失笑,輕輕颳了刮綺年的鼻子,“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的多著哩。”綺年狡猾地回他一笑,“倒是世子爺,好像也是什麼都明白的。”
夫妻二人相視而笑,綺年終於熬不住打了個呵欠:“睡吧,父親說回門之後再立規矩,可是沒說明天就能不去請安,還是得去一趟。”
“不必。”趙燕恆理了理她的長髮,“明兒一早就讓嬤嬤們把元帕送去,王妃必然會遣人來說不必去請安了。”
“總是還該去一趟的,哪怕去得晚呢。”綺年沉吟著,“該盡到的禮數我總要盡到,不看她是王妃,也要看她是父親的繼妻。”
趙燕恆看她的眼神不由得又多了幾分欣賞:“不錯。只是未過回門仍算得是新婦,且有我的腿在這裡呢,若父親也發了話不必過去,你歇歇也好。”
“就怕縣主要挑刺兒呢。”綺年想起趙燕妤今晚的挑釁,不由得皺了皺眉,“也不知縣主幾時才能嫁出去。”
“怕是還要兩年。”趙燕恆隨口回答,“她才十四,王妃又心愛,恐要留到十六才會嫁。橫豎親事是早訂下來了,阮麒年紀也並不大。”
“兩年?”綺年喃喃,“那喬家表妹怕有得等了。”阮麒不成親,阮麟自然不能搶在兄長頭裡。可是喬連波已經十五了,還要再等兩年,顏氏怕要急出火來了。
說到喬連波,趙燕恆立時眉毛微豎:“便宜了她們姐弟!阮家的親事,原該讓他們退了才是。”
綺年擺擺手:“隨他們去吧。阮麟未必是良配,英國公府也不是什麼逍遙鄉,日後過得如何且看她自己了。何須為這些人分心。”她在趙燕恆胸前蹭蹭,又打了個呵欠,“要做的事情還有許多呢。明兒要挑回門禮,後日回去看舅舅舅母,等回來就得把你這院子裡的人全部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