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耳,但趙燕恆的心意卻很讓人喜歡,綺年毫不吝嗇地轉頭摟著他脖子親了一下,“世子爺真好。”
這甜蜜蜜的一個馬屁拍得趙燕恆幾乎要飄飄然了,握了妻子的手頗有幾分心猿意馬:“若是單子上那些不合心意,只管叫小滿開了倉庫你自己挑去。”
“世子爺家財萬貫嘛!”綺年笑眯眯地繼續拍馬屁。
趙燕恆笑了笑,神情略有幾分黯然:“一半是母親的陪嫁,一半是父親賞的。我這個世子該得的東西,他倒從來不吝惜。凡有所得,最好的必然是我的。”
“我一直想問你——”綺年雖然覺得這個氣氛不怎麼適合談掃興的事,但既然趙燕恆起了頭,那很多事還是先問明白的好,“你當年墜馬,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燕恆默然片刻,緩緩道:“是馴馬的奴才疏忽大意,帶馬出去溜圈的時候誤食了毒草以致發瘋。”
“實際呢?”綺年不相信事情這麼巧。
“實際?”趙燕恆諷刺地一笑,“我那時不懂事,幼有才名便囂張了些,曾因小事打過這奴才幾鞭,他知我素愛那匹馬,便想著不如毒死了的好。”
“要毒馬還不容易?為何偏等你騎馬時這馬才發瘋?”
趙燕恆不答,良久才道:“經了此事之後,我才懂得克己。”他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的,在屋子裡低低地迴盪,“母親過世,父親另娶,我心裡其實是不快活的。有人對我說,父親另娶之後,這家裡便無我立足之地了,也頗有些奴僕不服管教。我那時心中不綴——我是父親的嫡長子,便是他再娶十個,亦不能撼動我的身份。只從那次之後,我才知道,單憑一個身份並不算什麼,想要收服下人,掌管郡王府,我得拿出別的本事來。而王妃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
“那時候你還小呢。”綺年心疼地摸摸他的腿,“可落下什麼毛病了麼?”
“還好正骨的太醫技藝精湛,只是陰溼天氣有些疼痛,不宜騎射了。”趙燕恆說得很平靜,綺年卻知道他幼時是文武雙修的,硬生生被絕了一半,哪裡就能如此平靜了。
“那這件事……”
趙燕恆嘴角微微彎了彎,在昏暗的光線下竟有點兒刀鋒般的尖銳:“過了幾年我才偶然得知,當年這奴才好賭,欠了一筆賭債,債主要拿他妹子抵債,是王妃賞了他一筆錢,救了他妹子,活了他全家。此後這奴才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如今是王妃陪嫁莊子上的總管,十餘年都任勞任怨。”
綺年下意識地往他懷裡縮了一下,喃喃地說:“王妃是個能人……”雪中送炭不難,難的是竟能令此人洗心革面,這樣的人若要對付你的時候是最可怕的,因為她立身太正,始終都是居高臨下。
“確實是個能人。”趙燕恆同意她的意見,“也幸而那次墜馬我摔得十分重,太醫曾說即使好了怕也要傷了元氣。是元嬤嬤教我先是裝著驚悸失魂,又裝著久病纏綿,將我帶去了母親的陪嫁莊子上住了整整一年。”
“元嬤嬤?”
“她是我母親的乳孃,年輕時曾隨著我祖父在西北邊關呆過的。自王妃入府,對下人始終和藹可親,連我母親留下的丫鬟們都覺得她是慈善之人,唯有元嬤嬤始終對她有敵意。我也曾問過她,她說此人能忍到十八歲才出嫁,必然婚前就與我父親兩情相悅,此等不合禮數之舉,居然能被粉飾成一片痴情終成眷屬的佳話,可見此人城府深沉,非等閒之輩。”
“元嬤嬤真是厲害!”綺年頓時大起知己之感,“我也是這麼想的。”
“是嗎?”趙燕恆微笑著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髮,“元嬤嬤勸我不要謀世子之位,先要自保自強。只是父親畢竟還是對得住我,雖然我一直裝著身子虛弱,他仍舊為我請封為世子。只是他對秦氏用情太深,又不問後宅之事,若非因著我的親事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