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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酒入喉,三分醉時七分醒。蘇雪奇在頭暈腦清之際,想起耶律遠山。當日一別,已是一年有餘,每次和耶律遠山上街,都少了不要喝酒,而且是開懷豪飲。這個二哥待自己真是沒得說,人在契丹,也不忘了託人給她捎東西。是不是少數民族真的活得比較單純直接點呢?可惜,古人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契丹和大宋之間的戰爭在所難免,自己和耶律遠山這份萍水相逢的兄妹情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蘇雪奇喝了點酒,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正在這時候,蕭鼓聲起,從斜地裡忽然走出一隊虎頭豹面的人,邊走邊跳躍著。小孩子們高興起來,拍著手,唱著歌跑到虎頭豹面的隊伍裡去,跟著一路舞蹈起來。

喝酒的人們停下吆喝,放下酒碗,爭著看熱鬧。蘇雪奇桌上的一個女人興奮地指著一個頭蒙老虎頭的人告訴對其他的女人說,那個是她家男人。女人們都順著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蘇雪奇也望過去,只見頭蒙老虎頭的男人身材結實,腳步沉實,虎頭時而向左,時而向右,煞是威風。

女人們不服氣,也紛紛拿手指,這個說領頭的是她的兄弟,那個說戴豹子頭的是她的兒子。

蘇雪奇聽女人們攀比了一陣,覺得頭有點暈。蘇雪奇站起身,腳下有點軟,她小步地走到一邊。長生眼尖,見蘇雪奇離席,趕緊站起身,走到蘇雪奇身邊。

蘇雪奇向長生擺擺手,說:“我沒事。可能喝得多了點。”

長生說:“這莊上的酒挺有勁兒的。”

蘇雪奇說:“這社會我也算是湊了熱鬧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你悄悄和阿毛的爹說一聲。”說完蘇雪奇一個人扶著頭往阿毛家走去。

蘇雪奇突然很想給馬鳴寫一封信,告訴他平民的日子是怎麼樣的。沒錯,明天上路到了升州,就給馬鳴寫信。

申初時分,阿毛蹦蹦跳跳地回來了,不一會兒長生和阿毛的爹也回來了。長生和阿毛爹還帶回了分得的豬肉、社糕和社酒。

過了一會兒,阿毛的娘也從孃家回來了,果然給阿毛帶回幾個新摘的葫蘆,還有半袋新棗。阿毛得著新玩物,高興得什麼似的,小手捧著個葫蘆,上下左右地搖,還把耳朵貼到葫蘆上聽裡面的聲音。

阿毛的娘笑著對阿毛說:“傻小子,葫蘆還沒幹呢,哪聽得到什麼聲音啊!孃舅說,阿毛喜歡的話,過幾天再給阿毛拿幾個大的過來。”

阿毛才不管他娘說什麼呢,繼續拿著葫蘆上下左右地揺。

阿毛娘忙著把從孃家帶回來的棗找盆洗了,端出來招待蘇雪奇和長生。一面又把阿毛的爹拉到一邊細細詢問散社時都分了什麼東西。

蘇雪奇看著這一家人,他們過著簡單而又甜蜜的小日子,生活裡都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實在。蘇雪奇在這一刻想,代溝啊、階層啊、愛啊的,也許都太虛無縹緲了,一天十二個時辰,一個月三十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每天太陽從東方升起,又在西方落下,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春種夏耘秋收冬藏,求的無非是食衣住行,一生平安。這一直以來,自己是不是都在人生的路上繞著彎子,沒有真正找對大方向呢?

(五十五)升州古剎和汴梁的來信

看不盡的江山旖旎,道不盡的升州風流。蘇雪奇愛上處處都是故事的升州,一步一丈量,每一寸土地上都曾演練過歷史,每一勺江水裡都曾承載過柔情。煙樹深處人家,游魚戲時入畫,蘇雪奇真是喜歡靜謐的升州,不被打擾的升州。自離汴梁以來,一路上也經過了很多城郭,留連了不止一處美景,只有升州給蘇雪奇的感覺格外不一樣。

到處都是寺廟,梵聲朗朗,幾乎遍佈升州內外。依山傍水的升州,佛寺從城內迤邐延伸一直到升州郊外。

南郊的道場寺,梵鈴清揚,透著雅緻的書卷氣,每天都有僧人在山門外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