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召集重臣議政時,容首輔報上皇太女一力破獲海右官員勾結遼東王私煉武器案之事。
容首輔報上的案卷中,證據翔實,劇情跌宕,聽得眾臣人人面色變幻,禁不住為皇太女捏一把汗,最後聽得武器追回,案犯伏法,喝彩之餘也沉默了。
之後眾臣目光多瞟向蕭次輔。
沒別的,這麼大手筆,這樣的野心,還有能夠調動海右各地官員一路護法的巨大能量,除了蕭家,不做第二人想。
蕭太后臉色不好看,蕭次輔卻不急不忙,拿出蕭雪崖遞上的奏章和文書,指出此案能順利破獲,多虧三邊總制蕭雪崖路過,鼎力幫助。
言下之意,案都是我們幫忙破的,你們懷疑什麼?
皇帝在一旁一直一言不發,最後才在太后要將此事淡淡擱置時,拿出海右布政使的保舉奏章,提出要將滋陽原縣令升為來州知州。
蕭次輔皺眉,但沒多說什麼,倒是太后有些不情願,道:“那縣令之前被李堯把持衙門,任境內發生如此謀逆大案,不追究他罪責便不錯了,怎麼還能升遷?”
皇帝便道:“聽聞皇太女還私下尋著些線索……”
蕭次輔立即道:“太后,這位縣令,當初也曾努力對抗李堯,在太女揭破李堯時,也曾勇於承擔,自擔己責,如此看來,也算有勇有謀。至於之前的無為,不過情勢之迫……”
太后迎上蕭次輔的目光,半晌,淡淡道:“罷了。”
說著便要命眾人退下,忽然外頭略有喧鬧之聲,李貴進來稟報,“娘娘,陛下,靜妃在外頭磕頭。”
太后臉色驀然鐵青,“她跑來做什麼!現在正在議事,豈容她一個後宮婦人亂闖!”
她這話一說,眾人齊齊掀起眼皮看她,連蕭次輔都看了她一眼。
你自己不就是個後宮婦人?
太后立即驚覺自己說錯話,微微紅了麵皮,按住火氣問,“怎麼回事?”
今日可不比當初,當初那一回需要靜妃鬧事,今日可不需要。
李貴猶豫一下,躬身道:“回娘娘。靜妃娘娘並未要求入殿,只在外頭求娘娘。她聽說皇太女在歷練中,因為為朝廷揭破大案,屢屢被地方官員和豪強勢力追殺,幾次死裡逃生。靜妃怕太女有個閃失,請求太后……放太女九衛出京。”
太后麵皮重重一抽搐。
宛如被當面打了個耳光。
太女出京九衛該隨伺,但因為是微服歷練,太后扣下了,眾人也不好說什麼。
但是如此太女立了這般大功,又因此遭受追殺,再不給人家保衛力量,就說不過去了。
靜妃這次不是干政,只是以母親的身份,為女兒求告,做足了弱者姿態。
外頭又是一陣喧鬧,李貴出去,片刻後又回來,這回躬身更低,“娘娘。靜妃娘娘說她後宮婦人,不能幹政,這暖閣之前久待不便。這便跪到承乾殿前廣場上去,太后娘娘什麼時候氣消了……她再起來。”
太后臉皮又是一抽。
彷彿又一個耳光。還是正反抽的。
不能幹政那句,堵了她嘴罵了她。
跪到承乾殿前廣場,那裡百官上下朝,人來人往,這一跪,很快全盛都都會知道,皇太后苛待立下大功的皇太女!
無論是傳播皇太女的賢名,還是傳播自己的苛刻,都是愛面子的太后不能承受的。
聽靜妃的意思,不答應她就一直跪下去。
這簡直是拿上次的手段這次來對付她,還升級了。
太后氣得頭昏,上次被鐵慈頭碰頭撞一次就留下了偏頭痛的後遺症,她手扶住額頭,怒火滿胸地想,這是誰教了靜妃那個軟腳蝦,忽然玩這麼一手!
她目光轉向皇帝,但是還沒等她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