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他連碗都不會洗,每一隻經過他手的碗都無一逃過碎掉的命運,所以林絹笑他是小說裡典型的花瓶,中看不中用。
也還是有用的其實,畢竟那張花瓶一般的臉是張活招牌,往靠窗位置一坐,不言不語也能吸引為數不多的來往吃客。
休息時我就揹著行李到處跑。
電影小說裡不是常見這樣的橋段麼,男主與女主分開若干年後,突然有一天,在一個某某地,兩人出其不意地相逢了。天很藍,水很綠,陽光——必定是美麗的夕陽照在兩個人身上,兩人從驚訝到歡喜,擁抱在了一起。
多美好啊,每天我做夢都會夢見的一幕。
以此信念,撐著我這個曾經典型的宅女走過一山又一水,走過一程又一程。
最遠的時候去過崑崙。
因為太遠,行李太多,所以鋣陪著我一起去的。
後來術士問我為什麼大冬天想不開要往崑崙跑,我說,因為傳說崑崙是仙山,也許那裡有奇蹟。也許呢。
素和甄說鳳凰曾被關押在崑崙,我的龍骨劍是碧落殺了崑崙的龍取龍骨做的。我覺得自己跟崑崙淵源頗深,所以下意識就覺得,或許可能在這座山能遇見什麼奇蹟,哪怕一點點關於狐狸下落的暗示也好。
可瑟瑟發抖地在那個冰冷的世界走了一小圈後,還沒登頂前山,鋣簡單一句話,熄滅了我所有的信仰。
他說,此崑崙非彼崑崙,這是崑崙山,你說的,是崑崙仙域。
那崑崙仙域在哪兒?
他很難得地朝我笑了笑:你悟大乘了麼,神主大人?
我揹著大包小包一邊打著噴嚏一邊灰心喪氣地結束了我的仙山旅程。
回程途中發了燒,那是第一次,鋣用他的原形把我揹回了家。
我真謝謝他。他飛得竟然比飛機快得多,可是他竟然還要我買機票坐飛機。
就這樣,忙忙碌碌的,十分難熬,卻也快得如白駒過隙般一晃過去了四年。
第二年年末的時候,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到處走了。
疫情來了。
所以我不得不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狸寶的經營上。
可惜,儘管我再怎麼努力學做點心,生意還是一天差過一天,這不僅僅因為我的手藝實在追不上狐狸,也是因為疫情讓人越來越無法光顧店面,到店裡堂吃。
因此我跟別家吃食店學,也開啟了外賣服務,這樣就更累了。
我送錯過貨,弄丟過貨,被人罵哭過,甚至差點被一個獨居的客人拖進門裡欺負。
那次沒等隱在我身後的鋣出手,我踢斷了那個人的腿,也差點抽爛他的臉。
之後,鋣幫我處理了後續的一切。
處理完回到家,他問我有沒有事,我甩著打疼的手說還沒有打夠。他便走了。
他走之後我躲在狐狸的小房間裡哭了很久。
第二天繼續送外賣,出門時鋣似乎想說什麼,但沒說。好在那樣糟糕的事,後來沒再遇到過。
只剩下累。
有時候累到一回家就坐在地上,什麼也想不了,什麼也動不了。
放空,好像真的一下子四大皆空。
見狀林絹勸我索性把店面出租給別人,自己收收房租躺平算了,或者僱兩個快遞,總好過自己跑。
可是我哪兒能夠躺平。
忙是我唯一的存活方式,被拋至半空的陀螺如果突然停止轉動,會怎樣呢。
今年生意越發差。
從林絹進門到現在,一個新客也沒有,角落裡三三兩兩坐著阿丁和幾個面熟的鬼。
好在每次林絹都會點上一大堆,大款著實很照顧我生意了。
打包時總覺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