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心了,我離開家,並非是為了這件事,……她成了我的嫂子,你們過得這麼幸福,我也很高興……”
季欣然猶如被人施了魔法,定定地站在那兒,原來,原來,杜長侖曾經喜歡的是管穎。
這個認知讓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就那樣呆呆地站在那兒……
良久,直到聽見自己的名字被提起,“欣然是個不錯的姑娘,你別傷了她。”
杜長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各取所需。”
好似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季欣然覺得從裡到外都涼透了,好個‘各取所需’的婚姻呵。
寧冰發現欣然從省城回來後,好似有心事,經常和她說著話就走神了。
“欣然,你怎麼啦?長侖他爸爸不是沒事嗎?”
“嗯,沒什麼大事,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她隨口回答著,而後才反應過來寧冰問的什麼,“我沒事的,媽,可能快期中考試了,最近有點累。”
寧冰知道她沒說實話,但也沒再問。季欣然就是這個性子,她不想說的東西,任你怎麼問也問不出來的。
季欣然當然知道自己最近狀態很不好,常常在大家熱熱鬧鬧的話題中就走了神。她很怕閒下來,那樣的時候她就會忍不住去想她聽到的那些話,一遍一遍地想,每一遍都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心裡輕輕劃過……
回到宿舍她就拿出筆和紙來寫毛筆字,“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她一筆一劃地寫著,這樣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期中考試結束後,學校為了活躍校園生活,組織了一次教師籃球比賽,以年級為單位,組隊參加。季欣然心情不好,但為了集體的榮譽也只好上場,而且當仁不讓地成了本隊的主力,幾場下來,她連突帶投的,居然一直是本隊得分最高的。這樣的結果就是大家對她的盯防格外緊,結果在同音美組的比賽中,她光榮負傷,搶籃板的時候,崴了腳,當時腳脖子就腫了老高。
去醫院一檢查,醫生讓她休息一週。她只好請了一週假,會了孃家。
這還是結婚後她第一次回家來住,寧冰看她腫得老高的腳,又是心疼又是埋怨:“你呀,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和小孩子一樣,去打什麼籃球?去跳跳健身操,做做瑜伽,不也挺好嗎?”
季建東這次倒沒說她,只說句:“回來住幾天也好,陪陪你媽。”
住到第三天的時候,寧冰覺得有些不對勁,杜長侖怎麼一個電話都沒有,“你沒告訴長侖腳崴了?”
季欣然正倚在床上看書,是屈原的《離騷》,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喜歡讀這首詩。
“又不是什麼大事,他那也挺忙的。”她淡淡地說。
因為腳不方便,她住在樓下的客房裡。白天閒著無事,她便坐在鋼琴前彈鋼琴,這架鋼琴從上了大學後她幾乎就沒碰過,現在,她一坐就是半天,小時候學過的,所有會彈的曲子,一遍遍地彈……
想起那些痛恨練琴的日子,仿若昨天,原來一切都會過去的。
寧冰聽著家裡叮叮咚咚的琴聲,越發地擔心了。
欣然肯定是有心事。她就是這種執拗的性子,越是心情不好的時候越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高三那年,季建東改了她的志願,她什麼也沒說,卻把自己關在家裡做了整整一個假期的立體幾何題,而這曾經是她最頭疼的。
最終,她還是忍不住打電話問了杜長侖:“長侖,你那兒很忙嗎?”
“怎麼了?媽”寧冰很少很他打電話的。
“哦,也沒什麼,欣然腳崴了,在家裡養著呢,怕你著急,也不讓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忙,回來看看。”
“怎麼這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