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瘋就瘋好了。他嫌一個月見我兩回太少,我便跟表哥玩起了通訊猜謎,偶爾也寫些家事什麼的,讓舜安顏可以在當信差時來慈寧宮見見我。舜安顏不知從哪看的愛情小說,非要跟我討信物,說是見不著人的時候有個念想,我到珍雲閣挑了塊金髮晶,讓人打磨成雲形的兩方小印,自己拿回宮去刻字,打算給他和表哥一人一方,因為表哥的生日快到了,而他催“信物”又催的急。
我把那方先刻好的章子塞進他手裡。“這回滿意了?印信、印信,再沒有比這個更有信用的了。”
他笑著摩挲上面的“安”字。“為什麼用金髮晶不用青田凍?”
我把另一枚刻了一大半的章子給他看。“情比金堅,橫也思,豎也思,讓你相思個過癮唄。你不是愛看《桃花扇》一類的小說嗎?這個可比桃花扇有情意?”
他已經不再當什麼“克己復禮”的“君子”了,一把將我攬進懷裡。“我的好雲兒,我寧願不要這份相思,要是你再多長几歲或是你不十年茹素該多好,我每天想你想的發瘋。”
我冷笑一聲。“我要是大幾歲,再沒有十年茹素的由頭當擋箭牌,如今我肯定是太子妃,你有那個膽子去跟太子爺搶人嗎?”
他先是一愣,旋即無奈的笑了。“說的也是,我還是乖乖的等著吧。等咱們成了婚,我立馬請調江南,官職大小不要緊,咱倆過的舒心就夠了。”
我聽了一愣。“誰跟你說我想去江南?這事兒沒幾個人知道。”
他露齒一笑。“安王爺。我上回去給姑姑送東西,安王爺說你身體不好,想去江南定居,說不定能多活兩年。”
我轉了轉眼珠兒。“你請調倒是不難,可你家裡人願意嗎?你可是嫡孫子。”
他趴在我耳邊一副做賊的樣子。“有我們家老祖宗在,我瑪法只有當孝子的份兒。”
我哧哧的笑起來。“你這算什麼?居然拿佟老太太壓你瑪法?真是‘孝子賢孫’啊。”
他一臉苦笑。“沒辦法,要不我得在京城當一輩子的奴才,還不如上江南逍遙去。”
我故作天塌地陷時的驚恐表情。“喲,咱們的佟大公子居然也當夠奴才了?這可怎麼得了哦。”
他笑得越發苦了。“你少糟蹋我兩句吧,我還不是叫你勾的?一想到可以到那山清水秀的江南逍遙,我這心裡就直癢癢,誰願意整天給人磕頭下跪?”
我笑著撫平他的苦笑。“你這麼想就對了,等咱們去了江南,我給你挑兩個漂亮本分的小妾,你揹著我去看看那名山大川,不比在這一畝三分地強?”
他失笑起來。“還沒過門兒就想著給丈夫納美妾的也就是你了,你當真不拈酸吃醋?”
我笑得一臉自信。“橫豎我又不能生,你早晚還不是要置妾?拈酸吃醋要是能留住男人,這世上豈不都是妒婦?我才不在乎你納妾,只要你不忘嬌妻就行,我的時光好比金沙,豈會浪費在爭風吃醋上?不是我誇口,我自有法子留人,不信你一個月不見我試試看。”
他連忙擺手,頭搖得活像嗑了藥。“你拉倒吧,我七八天不見你都茶飯不香,真不知你給我下了什麼咒。”
我輕笑一聲。“你不是說我是妙人兒嗎?既是妙人兒,當然就有妙招兒。我阿瑪曾經因為我長得像觀音而給我起名觀音圖,你這和尚再怎麼修也越不過我這菩薩去。”
他大笑起來,我連忙捂了他的嘴。“你瘋啦!這兒是慈寧宮,你把人招來咱倆都得完蛋,留著笑料回你被窩笑去!”說著放開了手。
舜安顏忍了笑抱緊了我一下。“我的妙人兒,我該走了呢,你不表示表示嗎?”
我翻起了白眼兒。“你什麼時候把我撒嬌的那套招數偷了去的?交學費、交學費。”說著便向他伸手討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