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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漢語,在那裡屬於少數民族。連越南人和黎巴嫩人都可以歧視中國人。留學的唯一好處,是得到了文化比較的機會。”說起這些並不遙遠的往事,他的神色有些黯然。

童年經驗奠定文學道路

朱大可覺得自己童年結束是在17歲那一年,父親的死讓他“突然成熟了”。 1974年7月,朱大可中學畢業,進入上海第三機床廠技校讀書。其父是在1975年11月一個寒冷的黃昏病逝的。當時正值“*”後期,“親友彼此都不敢來往,人際關係非常冷漠。”說到這裡,他兩眼向上凝視,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我父親是*黨派人士,在‘*’中備受折磨。他去世時,病床前就我跟我母親兩個人,四周既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他們都逃得很遠。”

在朱大可的記憶裡,“父親是和藹的,可親的,寬容的。”小學時,朱大可和母親住在一起,並且在母親執教的學校讀書。

“我母親最先是音樂老師,後來改做語文老師了,她很嚴厲,而且不苟言笑,從來沒有寵過我,對我就像對其他學生一樣。我對音樂和語文的喜歡,主要是受她的影響。父親是歷史老師,所以我對歷史也很喜歡。”父親在很遠的浦東教歷史課,一個禮拜才回來一次。“他從來不打罵呵斥我,因為我超出了他的期待。”

朱大可的確表現卓越,小學還沒有畢業,“已經通讀四大名著”。到他十二三歲的時候,父母執教的兩所學校的圖書館他全都看遍了。進入中學後,西方古典文學他也過濾了一遍。

“這些‘*’殘留的書,被保留得很好,而且傳播非常廣泛。很多書破舊發黃,封面、書底都沒有了,你只能猜它的書名和作者,但我們通常都能破解這種迷案。”朱大可和母親輪流看書,很多時候通宵不眠。羅曼·羅蘭和托爾斯泰的小說,雪萊、拜倫和但丁的長詩,“是我的隱形的精神搖籃。”他神色惘然地回憶說。

1976年7月,朱大可技校畢業,被分配至上海照相機四廠擔任鉗工。“我是做照相館用的相機,海鷗牌,”他用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圓,“那種大的。”對於一個飽讀詩書、喜歡音樂、想做鋼琴家、指揮、後來又想當作曲家的少年來說,鉗工無疑是枯燥乏味的。他煩做工人,“開始琢磨如何改變這種狀況。”

朱大可 先鋒評論家(3)

1977年,高考恢復。這一年,朱大可21歲,這個年輕人摸不準考大學究竟意味著什麼,所以“沒敢考”。次年,他終於明白,只要上了大學,就有可能逃離工廠,改變工人身份。1979年9月,他考入華東師範大學,“我是新三屆裡面的最後一屆。”高考填報志願的時候,他的第一志願是歷史系,第二志願才是中文系。在他看來,文學是自然天成的,完全不需要課堂教誨。“我曾經想考音樂學院,結果這個夢像泡沫一樣破滅了。由於父親的影響,我想做歷史學家。”

沒想到陰差陽錯,他“被弄到了中文系”。說起當初為何選擇華師時,朱大可告訴財經時報記者,“當時我母親每月的退休金是70塊錢,我們家的房租是25塊,還剩下45塊,兩個人用是很拮据的。那時華師每個月有18塊5的補貼,基本上能夠解決我的伙食問題。”

剛進大學時,他興奮,如魚得水,“戴著校徽到處走動”。而且挑肥揀瘦,非常清晰地辨認哪門課重要,哪門課不重要,他覺得教科書上的資訊幾乎都是垃圾。為了保持個人自由和知識獲得的正確性,他一直在走讀,拒絕住校,“不重要的課完全逃掉”。逃到公共圖書館,“從早看到晚上。”

現在,朱大可自己成了一名大學老師。當記者詢問如果有學生逃課他會如何處理時,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我從不點名,學生可以自由選擇,因為我就是這樣過來的。”說完後他笑了笑,補充道:“事實上,我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