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王子韶這次來京師公幹,拜會王雱,順便就討到一件好差使,只需此事辦妥,司農寺就調他去做提舉兩浙常平,給他一個大大的優差,順便給蘇軾安根刺進來——不過對於王子韶來說,最重要的卻是到時候有機會再次面聖,只在皇帝面前表現表現,不愁撈不到一個館職。
此時卻聽王子韶笑道:“久聞桑長卿大名。在下在湖南時,就聽說《汴京新聞》的名字,這次來京師,拜讀過貴報,對於貴報的風骨,很是景仰。”
桑充國客套道:“哪裡,王大人過獎了。”
王子韶滿臉堆笑,說道:“桑公子不必過謙。我這次來,一來是想見識一下名滿天下的桑公子,二來,卻是一手時手庠,寫了份報道,不知道能不能入桑公子法眼?”
這話說得桑充國與歐陽發都是一怔,《汴京新聞》創刊之今,寫文章的人是不少,而且多是名流大家,但是寫報道的,依靠的都是自己的那十幾個記者,除此之外,只有白水潭學院和國子監的學生,偶爾會有幾人寫一寫。象王子韶這樣主動寫了報道送過來的人,還是第一個。
桑充國連忙說道:“豈敢,王大人進士出身,文采斐揚,文章必是好的。”他還疑心王子韶送來的不過是自己的文稿。
王子韶不置可否的一笑,從袖中掏出一卷書稿,交到桑充國手中。
桑充國接過來,開啟一看,當場就怔住了!
漂亮的楷書毛筆寫著幾個大字標題:《軍監器奇案》,下有一行小標題——“震天雷火藥配方失竊,天子震怒;石子明大人薦人不當,罰俸一年”;署名則是“太原散人”。
王子韶在一旁,淡淡的笑道:“《汴京新聞》的風骨,素所景仰,不過這篇報道,只怕牽涉太多,貴報發表也罷,不發表也罷,在下亦不敢勉強。”
歐陽發早就看見了那稿紙上的標題,見桑充國一時失神,他處世經驗豐富許多,當即便回道:“王大人,大宋自有《皇宋出版條例》,新聞報道不可虛妄,本報一向要求新聞報道作者文責自負。王大人必須先在稿子上簽名,證明此稿是王大人所寫,文責自負,我們才會考慮。另外本報編輯還要審查文章是否洩露國家機要,其中內容是否與《皇宋出版條例》衝突等等,因此這篇報道發表不發表,不能立即決定。王大人不妨先回,留下稿子和住址讓我們編輯討論一下,如果發表,我們會奉上稿酬,如果不能發表,象這樣重大的題材,我們也會把稿子奉還王大人。不知王大人意下如何?”
王子韶聽了歐陽發這番話,倒是怔了一怔,他倒並不知道還有這許多規矩,當下笑道:“這位是歐陽公的長公子吧?果然是氣度不凡。既如此,在下先把名字和在京師的住址寫在稿子之後,回去靜候佳音。”
王子韶送來的這篇報道,在《汴京新聞》內部,無異於在平靜的湖面丟下一顆大石頭。按規矩,桑充國召來了全部編輯開會決定。
會議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反對發表這篇報道——這些學生都是白水潭學院的,都是景仰石越的,甚至直接就是石越的學生,而沈括,也曾經是白水潭學院的格物院院長,現在又回到了白水潭學院教書。這份香火之情,讓這些還是學生的編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發表這樣一份看似“中立”的報道。
一個編輯站起來,激動的說道:“這全是不實之辭。官府都沒有定案,如果我們發表,會讓很多市民誤以為沈院長的確貪汙了。”
贊和的聲音響起一片。
桑充國皺了皺眉毛,這時候他冷靜許多,當下平靜的問道:“你說是不實之辭,這篇報道中的語氣表達得相當的巧妙,他也沒有說官府定案了。你能指出報道中哪幾句話不實嗎?”
那個人頓時語塞。眾人無言地傳閱著這份報道,發現的確是寫得無懈可擊。只怕連他們都寫不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