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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部分

紇遲早為其兼併。如此,則吐蕃可復唐時之強盛。此亦非宋朝所願見也。然宋蕃有盟,吐蕃有功無罪,東朝不願背盟,招致邊患,便不敢自取河西走廊,引發吐蕃怨恨。對於東朝而言,倒莫若由我大夏佔據河西走廊,如此我大夏、青唐吐蕃、黃頭回紇、西州回鶻,相互牽制,皆不足為東朝之患。而東朝據賀蘭山之險以守,扼西涼府控河西走廊之入口,佔盡形勝,正是進則可攻,退則可守。此乃是石越老謀深算之策。”

“故大夏若西遷,宋軍一則困於補給,二則限於地勢,三則不欲青唐強大,必不至於窮追不捨。陛下西遷之後,當效勾踐之行,卑辭厚詞,臣於宋朝;薄賦儉,致生育,訓戰士,以培元氣;鼓勵通商,以富國庫。十年之後,東顧無憂,而國力初復,則可南向兼併黃頭回紇,西向謀取高昌。自景宗皇帝大破甘州回鶻以來,黃頭回紇與西州回鶻皆弱,以陛下之明,臥薪嚐膽,不一二十年之內,兩國皆為吾有。爾後揮兵而西,擊于闐、東西黑汗,則大夏中興,當更盛祖宗之時。”

耶寅慷慨而談,指點江山,秉常聽到他勾勒的美景,亦不禁怦然心動。

無論是黃頭回紇也好,還是西州回鶻也好,原本都不過是西夏人的手下敗將。若不是西夏將經營的重點放在東邊,這兩個國家早就被兼併。

“當年秦國欲東向爭霸,受阻於晉,而西並羌胡,遂稱強大。待三家分晉,中原可乘,再揮兵東向,則所向無敵。秦人能做成的事,我大夏亦能做成!”耶寅趁熱打鐵,繼續說以利害,“若是猶豫不決,困守興慶,待雪化冰消,宋軍再至,陛下何以當之?陛下甘當做東朝的違命侯麼?!”

“然……然則國中之事,實操於太后、梁乙逋、嵬名榮之手……且貴人多不欲西遷……”秉常終於說出了大實話。他心中又何曾反對過西遷,不待耶寅遊說,秉常早就明白,只要西遷,他就有希望重新掌握權力!但是他卻一直被另一個死結困擾著——他若不能掌握權力,便不可能西遷!

“貴人不欲西遷,是欲為守財奴耳。彼輩目中但有家財,何曾有朝廷君王?此不必慮。”耶寅斷然道,“至於權奸之臣,臣當為陛下謀之。不除梁氏,西遷之議,終不過是鏡花水月!”

秉常聽到這話,心中頓時激盪起來。西遷也好,固守也好,怎麼樣也好,對於秉常而言,還都在其次。畢竟他若不重新掌握大權,說什麼也是白搭。重新掌握權力,才是秉常夢寐以求的,也是一切的基礎,為了這個,他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爾若能助朕剷除權奸,朕當以爾為國相。”毫不猶豫的,秉常便鄭重地許下了諾言。

“祿位非臣所求。但梁氏專權,忠臣義士無不切齒,君父之仇,不得不報。”

“君家真是滿門忠義。”

耶寅頓首道:“主憂臣辱,主辱臣死。這不過是為人臣子的本份。然陛下欲除權奸,非得內外相濟不可。”

“內外相濟?何謂‘內’?何謂‘外’?”

“內是禹藏花麻,外則是石越!”

“石越?”秉常不禁愕然,禹藏花麻倒也罷了,石越如何會助自己?

“陛下若能割賀蘭、西涼以東予宋朝,臣便能說得石越相助。”

秉常苦笑道:“我縱是不捨得割讓,難道便守得住麼?若果真能除權奸,我無所惜者。然恐石越未易說也。”

“石越實無亡我之心,不過不欲授人以柄。彼既欲我牽制青唐,又可輕易得數千裡之地,順水人情,豈有拒絕之理?”

一個月後。

陝西安撫司,燕歌亭。

“……鐵衣遠戍辛勤久,玉箸應啼別離後。少婦城南欲斷腸,徵人薊北空回首。邊庭飄飄那可度,絕域蒼茫更何有?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一夜傳刁斗。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