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休唱足十日大戲。府門前的流水席擺了整整三百桌,要擺上整十日。
夜裡花燈高懸,煙火盛放。
銀錢如流水一般花出去,將這十日十夜的打造的熱鬧無比,只一府的動靜。就幾乎要掀起全城狂歡,勝似新年。也將百姓們的視線話題牢牢拽住了。
相比之下,二十萬大軍簡陋的凱旋儀式毫無噓頭可言。
百姓們談論著。狂歡著。尤其是府門外長長的流水席上,所有人都忘記了其他,吃著從未吃過的珍饈美味,喝著他們買不起的美酒佳釀,看著耍樂的藝人們開懷大笑,縱聲高歌,伶仃大醉。
醉了也不擔心。
八月初盛夏已經離開,正是秋高氣爽不知冷熱的時候。
武陽侯府加僱了大量的人手,就是那醉倒的人。也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不用擔心風吹雨淋,和臥倒在地上會被侵襲的寒氣。
除此之外,更讓百姓們津津樂道,而不至於有那嘴酸人士大罵武陽侯府排場和豪奢的,是武陽侯府包下了全京城醫館的大夫,十日內,不論是什麼人,不論是什麼病。只要還有大夫能開出方子來,就只管來治療,診金藥費一概不收!即便有需要人參之類價錢不菲的藥材來治療的,也給你人參!
如此排場。如此大的手筆!
誰能不說個“服”字!
京城前所未有的熱鬧起來,而所有的歹人混混消匿了蹤跡。就連天氣也是日燦月皎,風清氣和。彷彿之前那一場風雨欲來壓人頂的風暴醞釀,都是一場錯覺一般。
弄出這般架勢。作為侯夫人的清和郡主,自然是忙碌的很。其中疲憊耗費心神之處,可想而知。
忙碌了三日之後,重要的客人都已經見過了,清和郡主好歹找了一段喘息休憩的時間。她歪在美人靠上,用一件大紅富貴金的百花毯子蓋住了腿,一個丫鬟正力度適中地替她揉捏著肩膀。
室內燃著清心伊人的百合香。
遙遙的,還能聽見外院府門的喧譁、戲班的鑼鼓之聲,讓一片靜謐顯得尤為難得。
李媽媽進來的腳步很輕巧。
向她這樣的經年的老媽媽,就是沒有任何功夫,也能做到在行走的時候腳步輕如羽毛,輕重自如,既不會因為腳步聲音大了而吵到主子沉思休憩,也不會因為聲音太輕以至於冷不丁地嚇到了主子。
但就在她接近的時候,清和郡主還是睜開了眼睛。
“老奴吵到郡主了。”李媽媽趕緊請罪。
清和郡主微微搖搖頭,淡淡地道:“不怪你。是我這幾日操心的事情有些多了,自身無法安寧而已。”她的聲音中隱隱透出一絲疲倦,顯然操持這一場大慶祝,並非容易的事情。
李媽媽忙自責道:“都怪老奴這些人,不能給郡主分憂。”
“有些時候,你們再能幹,也沒有用。”清和郡主又說了這一句後,不欲多說這些,就問李媽媽道:“容兒那裡怎樣了?”
她自己抽不開身,只好打發李媽媽過去。
任少容新開院子的時候,李媽媽還做過她院中半年的掌事。任少容和李媽媽也一直都十分親近。
李媽媽聞言,說道:“縣主這幾日也累了,老奴看著她睡下的。”頓了頓,李媽媽憂慮地道:“縣主瞧著清減了幾分。老奴問了伺候的丫鬟,說縣主用飯也不多。原來以縣主的性子,遇到府中熱鬧肯定開心極了,但如今縣主卻……”
府中大宴賓客,任少容作為府中小姐,自然任務不輕。
她雖然做的還不錯,但看在李媽媽這些人眼中,怎麼都覺得她有些強顏歡笑之意,也經常無故就會走神。
這種態度,當然不對。
清和郡主眼中閃過一抹光芒,擺擺手讓那丫鬟停手,起身道:“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