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結局,按說當時的是是非非,應該全都揭過才是,怎麼又抓著此事不放了?還說自己謀反?實在是難以理解。
“因為你寫給王直的那些信,還有給他的那些聖旨”萬倫這才不慌不忙的甩出撒手鐧道:“他都已經交給了皇上”
胡宗憲先是眉頭一皺,旋即又舒展開來,索xing閉上眼睛……這話時把自己,還是把王直當成三歲孩子?將昔日的蠅營狗苟捅到皇帝那裡,對老船主有什麼好處?王直是絕對不會這樣乾的
“你別不信。”萬倫淡淡道:“王直惱了朝中某大人,你的東窗事發,只是誤中副車而已”審問從來都是虛虛實實,萬倫不能把真相告訴胡宗憲,那樣震撼不夠,而且也不能這麼早出底牌。不過現在這個說法,也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總憲大人的主意……據說年初,王直率艦隊去援助呂宋,和洋毛子僵持了幾個月,雙方都筋疲力盡時,那個勞什子南洋公司斜刺裡殺出來,攻佔了呂宋的首都,摘了王直的桃子。現在,王直雖然仍佔著玳瑁港,但主要航道不在那,主要城市也不在那,一下子成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了。
也不知總憲,是和那位傳奇般的老船主真有聯絡,還是靠情報推斷出來的,反正他就是認定了,那人和王直之間必有矛盾而這矛盾,也必為胡宗憲所知悉。
然而胡宗憲卻緩緩搖頭道:“本人已不問世事多年,對現在的時局一無所知,還請這位中丞,把話說明白一些,”說著也不只是諷刺,還是自嘲,低低道一聲:“以免白費口舌。”
“好”見他果然不是那麼好對付,萬倫反而鬥志盎然起來,拍案道:“那就說明白點,那些所謂‘聖旨’,全都查無對證,乃是偽造的”
“這問題……”胡宗憲捻鬚沉吟片刻,抬起頭來道:“該去問王直。”
“你……”萬倫想不到自己弄巧成拙,苦心設好的籠子,卻成了人家投向自己的武器。他卻也不想想,胡宗憲二十六歲中進士,縱橫南北、出鎮東南,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什麼樣的伎倆不知道?想用區區雕蟲小技,就誆到自己想要的,純屬自取其辱
“不要再狡辯了……”萬倫只好再丟擲一張王牌道:“當初幫你偽造聖旨的‘妙手’張讓,已經被我們在江西老家抓捕了,對此事供認不諱,他手裡還有你寫的條子,刑部的人也鑑別過了,就是你胡大人的字跡”
“年代久遠,記不清了……”胡宗憲垂下雙目,又是這一句。但他心裡,已經起了滔天bo瀾,看來對方是蓄謀已久、準備充分了,自己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狡辯是沒有用處的。”萬倫知道他認了,乘勝追擊道:“甚至你一個字不招,僅靠手上的證據,我們也能定你的罪”
他說完這句話,胡宗憲心裡的疑團,一下就全解開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是打得這番主意心裡一通透,他也不再裝下去了,神態很快恢復鎮定,昔日那位顧盼自雄的胡大帥,彷彿一下又回來了。他的嘴角掛起一絲淡淡的譏諷道:“那,何必要跟東廠的人串通,偷偷把老朽弄到這裡來呢”說著冷冷看他一眼道:“聖旨我看過,是要把我押赴京城受審,現在卻在中途審我,請這位中丞,拿出新的聖旨,否則,老夫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你、你……”萬倫的黑臉一下子煞白,他這才知道,原來胡宗憲一開始這麼配合,是為了從自己嘴裡套話,待解開心中的疑竇後,便不再跟自己演戲了。
小子,不要因為虎老了,你就比他強。老虎永遠是老虎,就算只剩下骨頭,也還是虎骨不是犬類可以比擬的。
萬倫當然拿不出聖旨,這本就是一出‘先斬後奏’的戲碼,他終於知道,自己比胡宗憲差的太遠,頓時失去了靠言語擊敗對方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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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大家都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