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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部分

,賦稅亦按丁口,民乃喜若更生又樂種田,而逃亡者亦漸復業焉……未幾微臣遷官,而繼之者不察,又復以地科差,今其患未已,不知凋弊作何狀,此亦可以為戒矣’

‘然而朝廷現在又想在北直隸推行‘一條鞭法’——計地徵銀,農民喪氣,無可奈何,只得脫離田土,將來畿內荒蕪,必可立見又聞之此法還將浸yin及於山東,臣以為更加離譜須知山東地大半濱海,鹽鹼少薄,甚至不毛,民已為賦稅所累,困苦之極,若再加之以差,必然民盡逃,地盡荒矣此皆在數年之間爾,可不畏哉?故請正田賦之規,罷一條鞭法,使小民不再逃離土地,以興天下農事’

葛守禮的奏疏一上,頓時引起了朝野的激烈反響,許多從前就反對新法,只是摸不清虛實,不敢反對張居正的大臣。現在也看明白了徐閣老的態度……他要是支援一條鞭法,就不會讓葛守禮當這個戶部尚書了於是眾人再不留情,紛紛開炮攻擊新法,將已經在北直隸推行一條鞭法,並準備令山東亦行之的張居正,推上了風口浪尖。雖然張居正極力上書辯解,無奈聲勢太小,完全淹沒在討伐的浪潮中。

結果連好容易才控制住的戶部,都與他漸行漸遠了……官員們本來就對他嚴苛的考成之法十分不滿,只是迫於無奈才勉力為之,現在有了葛大爺撐腰,自然理直氣壯的消極怠工了。就連徐養正和劉體乾兩個老東西,也見風使舵,不再跟著他傻幹得罪人,反而勸他認清形勢,別再和葛大爺鬧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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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到‘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轉換的就是這麼快啊……”張居正醉眼朦朧,呼道:“拙言啊,拙言,老師曾經對我說過,別人給的都不算數,只有自己掌握的才算數。今日終於知道,這是至理啊”

沈默默默聽他大倒苦水,良久才嘆口氣道:“果然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我還當就我一個難熬呢。”

“你不好過,我也不好過,高閣老也不好過。”張居正笑道:“看來要想好過,就得學學李子實啊”‘子實’是李春芳的表字,在張居正的印象中,此人雖然是同科的狀元,但也只代表他讀書之多、學問之博。論起辦事來,卻穩重有餘而魄力不足,繩墨有餘而變通不足。平日除了老老實實做自己分內之事,決不肯沾惹一點是非。因此大家都認為他不會對任何人構成威脅,是同年中出了名的好好先生。

見張居正不屑李春芳,沈默搖搖頭道:“太嶽兄,你莫小瞧了李石麓,他表面不哼不哈,不溫不火,跟誰都和得來,好好先生似的。其實他最懂得官場三昧。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簡簡單單八個字,說起來誰都懂,但又有誰能按下爭強之心,得那漁翁之利呢?但他就懂得……”自從王寅提出‘上善若水’後,沈默就發現,李春芳的為官之道,最接近這個最近接道的‘水德’。

“是啊……”張居‘嗞溜’一聲滿飲了一杯,給沈默斟酒道:“可就是知道了,我們也做不到啊”說著眉毛一揚道:“要做事哪有不得罪人的?做多錯多,不做不錯,一輩子尸位素餐,固然誰也不得罪,可朝廷要這樣的官員有何益處?難道給他高官厚祿,就是為了讓他當好好先生嗎?”

“算了,不說這個……”沈默搖搖頭,喝盡杯中酒,反手把酒盅扣在桌上……這在京城是酒足不再喝的意思,不過出了京城就不能亂用了,因為在其它地方,那是挑釁的意思。遂正色道:“這酒也喝了,話也說了,你找我到底幹什麼吧?不會只是想訴苦的吧?”

“好吧,那就說正事兒。”張居正點點頭,揉了揉眼角,目光恢復清明道:“是為了高肅卿的事兒。”

“哦……”沈默看看他,心說你什麼立場?

“放心,我不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