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昔回過神,抓住她亂晃的手。
“喝藥!”珠雲決定不去理憶昔,直接就要把手中的藥灌進她嘴裡。
憶昔一時不察,被猛灌了一口,登時嗆住了,大聲咳嗽,眼淚都冒出來了。一時之間,眼淚汪汪的望著珠雲,好不委屈。
珠雲心中不忍,可病著的人,有點小任性也是正常的,平素穩重自持的小姐,這時候像個鬧彆扭的孩子,自己也不能由著她。遂硬起心腸,又要接著灌。
憶昔見裝可憐這招對珠雲沒用,那藥碗又朝自己過來了,忙閃身一躲,總算避過了一劫。恨恨地瞪著珠雲,一把奪過藥碗,閉起眼睛,自己把藥全灌了進去。一時之間嘴裡,胃裡都是苦澀,見珠雲遞過來一碟蜜餞,也不去和她慪氣了,自己奪過那盒蜜餞便吞了下去。
珠雲一見藥碗空了,眉眼都是笑意,決定不再和憶昔爭執,反正憶昔也已經喝完了藥,遂收拾起這些碗碟。
“娘娘,娘娘,沈妃娘娘來看您了。”碧雨小跑著到了內殿,瞧見憶昔倦倦地半撐著身子,又放輕了腳步。
憶昔抬起雙眸,瞧見碧雨跑得兩頰粉紅,嘆了一口氣。碧雨是憶昔封為曦妃那天,西濟帝賞賜的下人之一,本來她覺得碧雨靈秀可愛,心下也喜歡,不過到底年輕了些,遇事不夠冷靜。
此時珠雲也不在,去了廚房,憶昔強打起精神,吩咐碧雨:“你先服侍沈妃娘娘在外殿坐著,倒杯水,我先穿好衣物,馬上出來。”
“是,娘娘。”碧雨點頭,正待出內殿,沒想到一轉身便看見沈妃站在面前,忙屈膝行禮,“沈妃娘娘金安。”
憶昔側眸一望,也吃了一驚,想不通為什麼沈妃會來看望自己,畢竟昨晚的事實擺在那裡,自己就是一個隨時準備失寵的妃子,其他殿的妃嬪都儘量遠離自己,沒成想沈妃竟親自來看自己,看自己也就罷了,現在還來內殿,也不怕過了病氣。心下愈發的疑惑,面上卻是笑意盈盈,“沈姐姐怎地來了?”
沈妃移步上前,見憶昔吃力的坐起身,忙過去扶起她,又將軟枕掖在她的身下,見她總算舒爽了,才笑道:“姐姐本是閒著無事便來看看妹妹,剛來到挽曦殿,下人便告知妹妹病了。莫非妹妹不歡迎姐姐?”
“沈姐姐怎能這般說?難得姐姐關心妹妹,妹妹歡迎還來不及,怎麼會有那些不歡迎的念頭呢?”憶昔急忙解釋道。
“好了,好了,姐姐明白的,姐姐是和妹妹開玩笑的。”沈妃坐在內殿的椅子上,環視了一下四周,朗聲問道:“妹妹病了,怎地沒看見下人照顧妹妹?定是妹妹性子太溫和,才叫那些個下人眼裡都沒了主子。”
憶昔釋然一笑,“姐姐可看錯了,那些個下人都辦事麻利,這不,妹妹是吩咐他們去幹別的事去了,才留了碧雨一個人在這兒。”說完又瞧了瞧碧雨,發現她還愣愣的站著,憶昔雙眉一皺,喝道:“碧雨,還不奉茶?”
碧雨被憶昔這麼一提醒,趕緊沏了杯熱茶給沈妃,又惴惴不安地退回憶昔身邊。
沈妃用茶盞徐徐撥了一下茶葉,笑言道:“話也不能這般說,讓主子一人臥在床榻之上,連起個身都不扶一下,那便該罰,妹妹可不能縱容那些不長眼的奴才。”又用眼斜覷了一下碧雨。
碧雨嚇得瑟瑟發抖,小臉也是蒼白一片。
憶昔看在眼裡,只得陪著笑說:“姐姐說的是,妹妹一定會好好管教這幫奴才的,叫姐姐操心了。”
沈妃拿出帕子輕按了一下唇角,“只要妹妹不嫌姐姐多事就好了。”
“妹妹感激姐姐都來不及,怎會嫌姐姐多事。”憶昔強撐著精神應付沈妃。
沈妃又與憶昔寒暄了幾句,大概也看出了憶昔的睏倦,便起身告辭。
待沈妃一走,碧雨一把跪在憶昔面前,哽咽的說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