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也想活下去”——在剝奪了那樣的意志之後,在成為屍體和製造屍體間選擇了後者的我,就這樣在製造死亡中一遍遍體會死亡的過程。再重新活過來。活下來的自己,是什麼東西呢?
我不斷詢問自己:找回記憶了吧?你知道自己是誰了吧?可我還是搞不清自己是打哪來的怪物。難道我要和這種怪物捆在一起,一個人生存著生存著死亡著無止境的在生存、死亡中交錯——盡頭在何處?
這時,“唰”地,身旁的雨龍高舉起手臂。
“那個,我想到一首極為類似的漢詩——”
“哦哦!”越智老師的注意力被雨龍吸引過去。
嚐到一絲鐵鏽與甜腥,感覺到嘴唇被咬破的痛楚,意識這才被拉回到身體裡。
得救了。
雨龍認真地作著發言。
雖然目不斜視,但他關切的目光直到站起來為止,都縈繞在我身上。看著他一絲不苟的神態,胸中一點點回暖。
裝病翹掉了之後的課。
我坐在學校頂樓的水塔上,在獵獵的風中遙望天際。學校旁邊高樓林立,被建築物切割下來的狹小天空是鐵一般的灰色,這時,愈來愈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氣終於清晰在耳邊響起——
“果然又在耍帥,煙和笨蛋都喜歡高的地方——哈哈,說的就是你!”
一護帶著沒心沒肝的笑容指著我大聲嘲笑。
看著他叉著腰、鼻孔朝天的樣子,我想起來了,那個時候也是……真是很難得才會有哭一哭的想法,為什麼總會被他這種自以為是的笨蛋攪得亂七八糟啊……我欲哭無淚地想。
“喂,還不快下來!你以為那地方是你的王座嗎!”一護仰著頭衝我嚷嚷。看著他清澈的瞳孔裡閃過一縷擔憂,我沉重地嘆口氣……雖然覺得他的彆扭個性很搞笑,但拿他溫柔一面完全沒轍。
在我輕巧地跳下時,一護原本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由仰視變為平視的視線,突然極快地移動到水泥地上,而且臉突然變紅。
“笨蛋……”他更大聲地訓斥我,完全無視長幼以及師徒關係,口吻就好像是我哥哥一般自然:“你多少注意一下!明明是個女孩子,在男人面前不要那麼大意呀!”
他是在說……我眯起眼:“黑崎同學不喜歡白色蕾絲的內褲嗎?”
一護本能地反駁:“明明是黑色的運動款式——”
頓悟過來這等於承認他“看到了”,半截話突兀地斷在空氣中,陰雲在一護頭上聚集。我說我都沒怒你怒什麼啊!
就在草莓派炸彈即將大爆發的時候,“那個……”我有點傷腦筋地說:“我現在是不是該像《青少年白皮書》裡寫的那樣,嬌嗔地大叫‘呀啊——黑崎同學好色喔!’”
一護的雙臂在身前大大交叉,擺出“否決”的十字:“拜託你還是別叫了,中飯會消化不良的!不過,《青少年白皮書》是什麼東西?”
“不要在意莫名其妙的地方……”
“既然是無需在意的東西你就不要說出來啊!說出來不就是讓人在意的嗎!”
“是你的思考迴路異於常人的問題吧……”
不料,“哦!”一護一手托住下巴,一手託肘,高興地說:“我果然是有著超凡出眾的才能之人!”
閃亮個什麼勁,白痴!“你誤會了,我指的是反方向……”
正和一護陷入極為幼稚的相互抬槓時,雨龍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他的手插在校服褲子口袋裡,裝有便當的手縫飯盒袋套在腕上。很有點吊兒郎當的混混氣的姿勢,在雨龍做來卻只讓人覺得很帥。
視線在一護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雨龍朝我走過來。
“綾原君,已經是吃飯時間了。”
我笑著準備作答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