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呀,期間須得少走動。’如果是現在的我,也會是這種溫柔而略帶嗔怪的語氣吧。這麼想著,對她產生了些許親近感。
他定睛看著她,問道:‘剛才那怪物是什麼東西?是這個屍魂界特有的生物嗎?’
‘這麼說來……冬獅郎是剛來到屍魂界嗎?’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幾年的時間,相比他在現世的生命而言,算是相當漫長的了;而在這時間流動得過於緩慢的地方,似乎又不值得一提。
‘它叫做虛,是人類的靈魂墮落之後,異化而成的另一種存在。’這句話由我先告訴他,然後他又教回給我,想到這裡就覺得很微妙。
‘為何它會攻擊我?在這裡也有人吃人的事情嗎?’
他死於一個混亂的時代,雖然並沒到人吃人的地步,但為了一份口糧殺死其他人也是很普遍很常見的無奈之舉。像他這樣的小孩子能夠存活到他死時的年歲已經非常不容易,然而那也到了盡頭。
他太瘦弱,太矮小,而且還多病。他聽到父母在窩棚外竊竊私語,母親壓抑的嗚咽和父親不耐的低吼乘著呼嘯的冷風斷斷續續地漏進他的耳朵,是的,他與妹妹只能被留下一人。其實就算不是因為他體弱多病、看起來總是奄奄一息的樣子他也希望被放棄的是他。
妹妹還聽不懂父母的話,於是他們以為他也不懂,但正因為他全部都懂,恰恰因為他明白什麼是死亡,所以他覺得他能夠承受。以自己的死亡來換取父母與妹妹的存活機會,他覺得再值得不過。
在往他手中塞了小小一塊硬得象石頭一樣的饅頭後,父親笑眯眯地牽著他的手走進偏僻的山澗;石崖之下,父親撫著他的頭叫他乖乖地在這裡等待,說一定會來接他。
‘我一定會一直一直在這裡等著,哪裡也不去……’他久久地重複著這句話,在意識即將消散時他記起了那塊饅頭,心裡慶幸著走前有悄悄將它塞進妹妹柔軟的小手。
他當然不曾預測到死後還有這麼一個世界,也不瞭解被分至這片叫做潤林安的地區是件多麼幸運的事情。他只知道他的日子一直停駐在那一天,等待著一個明知道永不會再回轉過來接他的背影的那天。
他好像總是重複著被什麼人拉去做家人然後再被排斥的迴圈。也許是他的綠色雙眸,也許是他的銀髮,也許是他天生的冷淡性情,所有人都害怕他,在他面前會不由自主地發抖,他知道在面對他時那些人會有種像是面對著冰塊一般的感覺。
他可以理解,他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與他相處而已。所以被排斥也好被拋棄也好,他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因為不管什麼選擇對他來說都無所謂,既然如此那讓他們來選擇就好。
‘是嗎,小獅郎真是個乖孩子。’
他搖搖頭:‘不是的,我只是沒什麼別的事情可做,所以才一直等待著罷了。’
他並不覺得等待是件令人難以忍受的事情,人群、朋友、玩耍什麼的他全無興趣。他習慣靜靜地坐著,思考他究竟為何而生,為何會在死後仍被給予生的機會。
神明把他召喚到世間,究竟是出於一種怎樣的考量呢。
‘思考著生命的意義時,你的生命就被賦予了含義。在做著自己能做的事、想做的事時,其過程以及結果——活著本身就是生命的意義了。’
她接著說:‘神明給每個生命都分配了獨特的任務,一定有什麼是非冬獅郎不可的、只有冬獅郎能夠做到事情。’
‘我也有什麼能夠做到的事情?’他伸出雙手,盯著自己瘦得皮包骨頭、看似全無力量的十指。
‘當然有的。’她伸手摩挲他柔順的銀色短髮,‘小獅郎,你的力量很強,正因為如此你才會被虛盯上,才會令普通人覺得通體發寒。這是麻煩,更是契機。只要經過正確的引導,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