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芷與馮魁一路追蹤,最終來到了停屍的義莊。
兩人躲在義莊前的一片草叢之中,靜觀其變。那男子停在木門之前,猶疑再三,叩門的拳頭舉起又放下,最終還是放棄敲門。
男人轉身,抱頭蹲在門邊,狀似十分痛苦。
“他應該是想進去看一看林氏。”雲芷附在馮魁耳邊,說的很小聲。
馮魁又上來壯漢柔情的勁兒,癟了嘴,“雖然是姦夫,可到底也是對有情人。”
“誰告訴你是姦夫了?”雲芷伸手對著馮魁的腦門給了一個爆慄,“他對李家內院如此熟悉,八成是那失蹤的李伯承。”
馮魁吃痛,哎呦一聲,驚到了李伯承,他警覺地向雲芷和馮魁所在的方向看去,雖未發現二人,卻仍猶如驚弓之鳥,迅速起身跑開。
馮魁反應極快,準備起身去追,卻被雲芷按住了肩膀。“別去了,追他不如引他出來。”
“怎麼引?”馮魁一臉疑惑。
“我自有辦法,明日一早咱們抬著林氏的屍首去李家門前。”雲芷起身,拍了拍沾在身上的雜草和灰塵。
她抬頭看了看烏雲遮月的天空,這一天的工作量真是太大了,她想回去睡覺。
回到定國府,雲芷並沒有如願以償的進門倒頭就睡。
三房庶出的二姑娘雲蘇,正坐在她的房間裡等著她回來。
小姑娘十七八歲,生的溫婉可人。身段窈窕,眉目含情,櫻唇一點。一身鵝黃色素衣裙,烏黑秀髮只在腦後隨意挽了一個髻,額前幾縷碎髮垂下,更添幾分柔弱。
她坐在臨窗榻前,斜靠在潑墨引枕上,手執一軸書卷正看得認真,那嫻靜優雅的樣子,仿若古畫中走出的仕女,好看的緊。
雲芷心中讚歎美人如畫,手上則摘掉了方巾帽,接過玲瓏遞上來的熱帕子擦了臉和手。十分熱情的招呼雲蘇,“二姐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呢?”
雲蘇見雲芷進門,將手中的書卷輕輕放置在紫檀雕花炕几上,起了身。
“入了仲夏,夜裡悶的很,難以入睡。想著來妹妹院子和你說說話,不巧你去當差了。”一面說著,一面上前去拉了雲芷的手,一臉關切。“傷還沒好,怎麼不多休些日子。”
“正好有案子。”雲芷側了側身,不想離雲蘇太近,怕自己身上的髒灰蹭到她身上。
雲蘇卻覺得她疏離自己,微微愣怔,略有尷尬。“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廣濟寺替祖母祈福,你受了傷我卻未能在家照料你。心中實在不忍……”
“您快別照料了。”玲瓏臂彎裡搭了一身中衣,從暖閣裡走出來。“我們姑娘可無福消受二姑娘的悉心照料。”
玲瓏把悉心照料四個字咬的極重,一雙丹鳳眼滿是戒備的瞪著雲蘇。
雲蘇臉色微曬,盡是為難。“我知道是母親一時糊塗,才害的妹妹重傷臥床。我替母親給妹妹賠個不是。”
雲蘇一面說一面要屈膝給雲芷行禮,被雲芷一把抓住。“二姐這是做什麼?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何必重提。”
雲蘇懸淚欲泣,樣子楚楚可憐。“我今日回府,才知道母親已經被送回了祖宅。大姐早年入宮,後隨靖安公主入藏,多年來家中只有你我姊妹二人惺惺相惜。我擔心因為這事,你我就此疏遠了……”
“二姑娘這話說的真實在,但要是疏遠了,也不是因為三太太的事。這些年來,您都做了些什麼,別以為我們姑娘是個傻的。”
玲瓏根本不給雲芷說話的機會,機關槍一樣的打了回去。
雲蘇臉色越發難看,一滴清淚劃過臉頰。
美人落淚,可真是我見猶憐啊。
但是雲芷內心裡突然騰昇出一個想要抽她一巴掌的慾望,這情緒完全不受她的主觀支配,八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