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入竹林深處,停在一處宅院外。
景慄下馬車前心裡有點發怵,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鄭泉做出請的手勢:“楚小姐,進去便可知曉。”
表面看著客氣,但他的口吻明顯帶有強制性。
景慄只得走入宅院,見同車的兩位女災民身體虛弱,咳喘不止,她和祝媽媽便幫忙抱著孩子。
此宅並無雕樑畫棟的奢華,卻有移步異景的雅趣,亭臺樓閣與山水曲橋都頗具巧思,想來應是權貴富豪的山野別苑,景慄猜測府宅的主人有可能就是李正德。
行至內院,鄭泉說道:“楚小姐,請把孩子交還給災民,你且在西廂房稍等片刻。”
景慄心裡實在沒底:“我到底要見什麼人?”
鄭泉依舊神秘兮兮地賣著關子:“稍安勿躁,請耐心等待。”
馬嘯天被官差推搡著前行,最後回頭喊道:“小姐,你是一個難得的好人,今日搶你的財物實屬無奈,只要我能活著,就一定會把銀子和首飾都還給你!”
景慄莫名心痛,她不知道馬嘯天能否活下來,即便躲過這一劫,淪為南衙的棋子之後,未來也許會有更多的兇險在等待著他。
祝媽媽是標準的古代婦道人家,對於政事並不瞭解,不清楚此事與南衙和北司之爭有關,只覺被變相軟禁於私宅恐怕凶多吉少,等候期間心焦不已,踱步不停。
景慄也心煩意亂,一邊思索如何做不露破綻的傻白甜,另一邊又忍不住想象最壞的可能——
萬一大理寺的官員一刀把她的腦袋砍下來,那可怎麼辦?
按照獨教授的說法,她在魂穿期間是不死之身,難不成頭身分離之後,下一秒就可以自動合體嗎?
這事聽著比殭屍屍變都瘮人,估計砍腦袋的人當場就得嚇暈過去。
另外,這個時候的李正德和楚鸞合,究竟有沒有勾搭成奸?
景慄回憶相關資訊,楚鳳鳴死後半個月,楚鸞合就進了郡王妃給李正德做妾,婚後八個月生下了一個女兒,她吧拉著指頭算來算去,卻仍無頭緒——
懷孕和生孩子的事都有不確定性,有些一夜春宵即可有孕,有些一年半載才能有喜,而且生孩子也有早產的情況,單憑這些資訊,景慄無法做出準確推理。
她誠心向各路神仙禱告,希望大豬蹄子德郡王和小浪蹄子楚鸞合仍未來得及有一腿,因為楚鸞合視楚鳳鳴為眼中釘,如果這個惡女吹枕邊風搬弄是非,李正德很有可能會刻意加以為難。
過了大約半小時,鄭泉再次現身,景慄隨之走向東邊的宅院。
她前思後想,覺得有必要拍一拍鄭泉的馬屁,以便從側面打探一些訊息,於是說道——
“鄭大人,今日多虧您相助,我才能平安脫險,改日您有空時,務必要賞光前來鳳臨閣,給小女子一個設宴答謝的機會。”
“不必如此客氣”,鄭泉的言語停了停,瞟了她幾眼,說道——
“假如楚小姐仍舊是郡王的未婚妻,完全無須向官位低微的我道謝,經過此番波折,想必你後悔解除婚約了吧。”
不怪其他人八卦,依照楚鳳鳴的身份,能嫁入郡王府實屬高攀,可是景慄魂穿來的第一天,就上演了一出當街高調求退婚的大戲,此舉著實超越了古人的思想認知範疇,包括鄭泉在內的所有人,都無法理解“楚鳳鳴”的退婚經商的另類抉擇。
景慄答道:“走好未來的路,便不會因往事而後悔,我不求榮華富貴,只想打理好王家的生意,平平安安度此生。”
鄭泉有意識地把話題引向災民:“想不到楚小姐既豁達又善良,看你和馬嘯天那些難民相處時的樣子,感覺你似乎非常同情他們。”
景慄心有提防,敏銳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