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那一邊是那個可惡的男人,也咧著嘴笑著。笑你個鬼呀!葛蘭狠著刀子剪了下去,照片成了兩片,一片落在她腳下的地上。
葛拉拉鑽進葛蘭的房間,看到媽手中的半張照片,衝著葛蘭喊道:媽你幹嗎呢?彎腰撿起地上的半片。葛蘭的手抖索著,扶住葛拉拉的肩抽泣起來。
媽媽,別哭哇!葛拉拉勸葛蘭。
葛蘭停止哭泣,鬆開葛拉拉,拉著她坐在床上,取過拉拉手中那半張照片,抽抽咽嚥著講述起塵封了十多年的故事。
第五章(3)
是他坑害了咱孃兒倆呀!葛蘭指著照片上的那個男人說。我太相信,太相信他的話了。懷上你那年,我們搬進了這棟樓裡,這是我親手營建的家。我憧憬著未來的幸福,滿懷著信心和希望。誰知那個人心腸太花,揹著我和書記的女兒又談上了。為了說服我離開他,他跪在我跟前發誓,極盡巧言令色,讓我為他的前途著想,讓我理解他,原諒他,不要告他。那時候我愛他愛得太深,真的相信了他,原諒了他,後來生下了你。起初,他偶爾也過來看咱孃兒倆,後來,他和那女人結了婚,又跟著他岳父調進了省城,於是徹底同咱斷絕了聯絡……
葛蘭掏出一段紙巾擦淚,擦完接著說:
這臺音樂盒是他送給我的惟一禮物。我將它藏起來,指望有一天能見到他。他說過將來要管咱們的,所以我信了,誰知道他是在騙咱們!十四年了,我辛辛苦苦拉扯著你,惟恐你磕著絆著碰著餓著凍著淋著,可他再沒有一點音訊,連封信連件衣服也沒給你寄回來過。這就是你的爸爸,你還想他幹嗎呢你?
葛蘭抓起扔在一邊的那張報紙,塞給葛拉拉說,還登廣告找他,你不是存心氣我嗎?
葛拉拉抹著臉上的淚,說,媽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那樣的人。
這時候,葛蘭反倒冷靜下來,將那半張照片塞給葛拉拉,又說,好好看看吧,他就是你那個姓潘的爸爸,沒什麼特殊的,只是脖子下有個大瘊子。
葛拉拉低頭去看,說沒有哇!
葛蘭用手指了指,說在這兒,襯衣領子遮住了,他說那是一隻“福猴”。
葛拉拉說,沒想到他那樣壞,我再也不要想他了,我快恨死他了!
恨他幹嗎,由他去吧!葛蘭說,恨他也沒用。他早結了婚,肯定又生了孩子,說不定還是個男孩,哪還管咱哪!再說,人家是書記的女婿,沒準兒現在當上了大官。這人哪,都是命,咱孃兒倆就是這種命!說完,她指了指半開著的暗屜,又說,音樂盒還在裡邊,你拿去吧,我放它沒用了。其實,我早知道沒用了,只是不想開啟它。
葛拉拉站起來,走過去拿出那架古老蒼涼的音樂盒,細細審視了一番,猛然舉起摔在地上,說,我才不稀罕哪!我現在只有恨!接著又將那半張照片撕成幾段,摜在地上。
六月是個忙月。學期快結束了,學子們忙著複習考試。辛辛苦苦幾個月,誰也不想揣著張叉叉滿紙的卷子回家。於是,在批評吆喝聲裡,在監督監視之下,在夾雜著腥羶臊臭的教室,同學們臨陣磨著刀槍。
葛拉拉沒有這種概念。她仍像往常一樣聽課做作業,一點也沒有臨戰前的緊張狀態。不就考試嗎,緊張什麼呀!說歸說,那讓她頭疼的數字題時常煩得她頭暈眼花。好則有後邊的韋禛坐陣,偶爾幫她解決幾個難題,葛拉拉多少感覺出些輕鬆。何況,她的英語口語可是全班的佼佼者呀!
考試結束,葛拉拉的英語進入級段前十名。語文也不錯,排在了全級段四十名,要知道那可是五百多學生啊!五百多人,能排四十名,也非等閒之輩了。可憐的是她的數學,還有物理,幾乎列在了全級段末尾。語文、英語老師都說,葛拉拉太可惜了。
葛拉拉沒把考試放在心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