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邊消瘦的兒子,柳石堂異常感慨,「去年一整年都特別辛苦。可去年一年,掙的錢比我以前掙的加起來還多。而且,再辛苦,我們父子有商有量,即使商量不出個結果,我們也能分擔辛勞,我去年一年做得特別踏實。阿鈞,你回來對啦。」
「爸,我基本上已經不是魚已上鉤,而是烤熟上桌,不可能再蹦躂。你這下能不能跟我講實話,你大前年是真病還是假病?」見爸爸不語,柳鈞又補充一句,「如果是真病,趁春節長假,我帶你去我一個朋友的爸爸那兒看看,人家是心血管名醫。」
柳石堂想躲避不說,可是兒子就是不上他的套,他只能訕訕地承認,「我大前年為騙你來,才出此下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害我女朋友跟人飛了,你害得我白頭髮添那麼多,你還害得我苦死累死操心死庸俗死,氣死我了,我明天不陪你過節,我飛香港玩兒去。」
「跟女朋友一起去?讓爸爸看看……」柳石堂唯有賠足笑臉。
「沒有女朋友,哪有時間談女朋友,每天穿的是三年前的衣服,再不勢利的女孩子也不要我。明天跟東東幾個一起去,早簽出來的。爸你呢,有沒有準備再婚。」
「這兩年太忙,哪有心思。等你新產品的市場穩定下來再說吧。只要新產品可以多做幾年,我把市場開啟就可以扔給別人去跑啦,到時候再說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夜夜笙歌,裝什麼門面。」
「臭小子,我是你爸,說話放尊重點。」
「其他人隨便你,唯一要求,堅決不許錢宏英進門。」
「錢宏英?人家現在是女強人,我這種老頭子有什麼好的。現在把我放她面前,她也未必看得上。你不知道?」
「不想知道。看起來他們姐弟時來運轉了。」
「錢宏明那小子,一隻眼睛看前面,一隻眼睛看你,每天心裡跟你比劃高低。這種人不可深交,太摸不透。」
「宏明挺好,夠修養,夠兄弟。」
「錢宏明挺好?我告訴你,他外面有二奶,長得很漂亮,大學還沒畢業呢,他給人家買了一輛車租了一套房,養著。怎麼,你真不知道?別拿眼睛瞪我,好像我還會誣衊錢宏明那小子一樣,不信等開學,我陪你去逮。」
「老天,我還以為我渾身桃花,給女孩子追得雞飛狗跳,敢情錢宏明才是個悶騷的。難怪,難怪……」他一直覺得錢宏明忙得不可思議,哪有開外貿比他開小廠還忙的,這下他終於明白了。想到嘉麗一個外地女孩子,在本地的社交圈幾乎為零,連出去玩都只能靠他這個錢宏明的哥兒們,他替嘉麗深深地悲哀,也非常非常生錢宏明的氣。論理,錢宏明吃過他姐姐做人二奶的苦,他應該厭惡那一套醜陋,可他怎麼可以才剛發達,就直奔那一套醜陋而去呢。他被錢宏明包二奶的事兒震得說不出話,不由自主地摸出手機,但他的手臂被他爸眼明手快地摁住。「別做傻事,你一個外人能做什麼,通報錢宏明老婆,還是罵錢宏明?」
柳鈞腦袋一個拐彎,就知道自己不會將情況通報給嘉麗。老公有外遇,老婆知道後會怎樣,他媽就是血淋淋的例子。「我會跟宏明談談。」
柳石堂慢悠悠地道:「你懂不懂,包一個小姑娘,尤其是女大學生,這是多有面子的事。」
柳鈞無言以對,是,他懂。正如錢宏明有錢先買寶馬車,他以價效比規勸卻牛拉不回。他能就二奶的事勸阻錢宏明嗎?柳鈞發現自己竟然真的無從著手。可是嘉麗該怎麼辦。
今年初一,柳鈞竟然又巧遇楊巡一家。上一次在廟宇,這一次在機場,他們乘坐同一班飛機飛香港。即使柳鈞與楊巡互不理睬,可申華東與楊巡還是很有寒暄,而楊邐也與柳鈞在飛機上坐到一起。楊邐告訴柳鈞,他們一行主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