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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頁

動搖不了他的心志,謝太傅自認將他教導得很好。這孩子也一貫懂事,令人放心。

棋到中盤,太傅終於開口,&ldo;今日阿羌在宮裡擬了一份聖旨。&rdo;

阿羌是謝家二公子謝滄,比謝漣大了足足一輪,正在朝中任中書舍人。擬定聖旨也算他的本職。

謝漣專注在棋盤上,也沒太用心,只隨口道:&ldo;嗯。&rdo;

太傅拈著棋子,&ldo;&l;配德元良,必俟邦媛;作儷儲貳,允歸冠族。中正王坦長女,門襲軒冕,家傳義方,柔順表質,幽閒成性。訓彰圖史,譽流邦國。正位儲闈,寔惟朝典。&r;1&rdo;他頓了一頓,&ldo;‐‐太子妃,終於是花落王家了。&rdo;

謝漣依舊道一聲,&ldo;嗯。&rdo;

太傅便放下心來,不再說什麼。

然而在某一個時刻,謝漣手上棋子忽然便不再落下來。他彷彿此刻才終於聽明白叔父說的是什麼,動也不動的坐在哪裡。燭火跳躍,他身後暗影瘋長瘋消。

太傅便有些疑惑的望著他,道:&ldo;怎麼不下了。&rdo;

謝漣手上棋子靜靜的落了下來。他什麼也沒說,甚至面色都沒有稍變。只是端坐著,眼睛裡的明亮的光芒卻一點點散開,混亂起來。

太傅中盤逆轉‐‐謝漣後半盤棋下得簡直不忍卒睹,彷彿只是為落子而落子。卻始終沒有提前認輸。

等最後一顆棋子落完了,他才終於直身行禮,道:&ldo;阿胡先退下了。&rdo;

那聲音裡半分神采都沒有。

太傅就默默嘆了口氣。知道這孩子什麼道理都明白的,並不多說。

只點了點頭。

又問,&ldo;你先前有話要跟我說?&rdo;

&ldo;已經……沒有了。&rdo;謝漣這麼說。

他什麼道理都明白。就是因為什麼道理都明白,這個時候才連一點情緒都不能發洩出來。

只能沉默著,生生的任那些不能出口的心事,將心口刀劍一樣戳刺鋸割。

29梅柳之約(五)

阿狸一夜沒能成眠。聽著雨打梧桐,點點滴滴。

清晨起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天還稍有些陰,地上落滿了殘葉。江南秋盡,天氣驟然涼了下來。糙木未凋,卻也有了蕭瑟的景象。

風裡沁涼,阿狸便披了件繡面斗篷,倚樓望遠。

她煩亂了一個晚上,此刻心境也已經平復下來。

‐‐聖旨指婚,又是給太子指婚,由不得她來反悔。除非她死了,這輩子都只能是司馬煜的人‐‐就算她死了,也只能是司馬煜的死人‐‐牌匾入誰家宗廟,姓名進誰家宗譜,在這個時代都是有講究的。

王琳,小字阿狸的,已經註定跟謝漣無緣了。

早知是這個結果,她當初招惹謝漣做什麼呢?竟是無辜將他牽扯近來。

還有司馬煜,她昨日才跟他說‐‐此心不可移,她沒法喜歡上她‐‐結果當晚就成了他的未婚妻。他心裡又該是個什麼滋味?

阿狸都說不上,這樁親事裡到底是誰更倒黴一些。

但這就是個包辦婚姻的時代,她再努力,到頭來該嫁給誰,都輪不到她來選。

自然也輪不到司馬煜和謝漣來選。

她在風裡吹得久了些,早飯也沒有吃下去。下午便覺得仄仄的,到了夜裡就發起熱來。

一病就是大半個月。

冬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