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六俯都痛得難言其表,
月華袖下的手蒼白無力地伸到她的臉,用指腹拭去她因為害怕而滲淚的黛眸,
被血模糊的唇角竟勾揚起一抹乾淨的笑容:“你看,還不承認嗎?
其實你在意朕的,對不對?”
言罷,他攥住她的手放在她的左手房,
無力睜閡著潭眸卑微道:“這個位置,就不能挪開一點點讓給朕嗎?”
莫媛媛黛眸難以剋制地湧出眼淚,伸手拭去他被血模糊的下巴,
搖頭道:“皇上,你聽我說,其實我根本就不是——”
“皇兄,皇兄!”東陵軒胤急急上前,
身後的陳公公被驚得六神無主。“來人,快來人!”
莫媛媛的話被突然出現的東陵軒胤生生壓住,
接著便是一片混亂的叫囂。
東陵烈琰在被東陵軒胤抱起時,他的手緊攥著莫媛媛的手不放,
攥得那麼緊,那麼密。
這一幕,讓東陵軒胤為之震撼和動容,他的心如被啃噬。
突然,一股寒氣入侵,東陵烈琰喉中的鮮血破喉而出,
噴濺在東陵軒胤的胸襟,在場之人皆是驚得屏息抽氣。
最後,他握住莫媛媛的手無力鬆開,鴉黑烏絲撫風自揚,
他撫頭倒在東陵軒胤懷裡,清逸絕美的臉蒼白得近乎透明,
如雪山未融的聖蓮突然一夕調殘,嘴角帶著孤獨的弧度。
血紅如粟,十六年苦思,換來了佳人一滴殘缺淚。
血紅如粟,十六年苦思6
血紅如粟,十六年苦思,換來了佳人一滴殘缺淚。
東陵烈琰在意識陷入黑暗時,他問自己一個可笑的問題。
是不是一國之君都註定孤寡獨坐龍椅?
如果是這樣,那他用了九年打下來的江山,又爭來何用?
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白頭不相離,生命就如同嚼蠟乾澀。
既然如此,那他生有何戀?死有何哀?
他感覺自己被一汪苦澀的寒潭吞噬,失重的身體沒有力氣施展,
他四肢敞開,一直沉,一直沉,
眼前似乎變成了一汪模糊不清的水面,而他只能被困在水底,飽嘗著畢生痛苦的窒息。
看著水面上那模糊不清的輪廓,潭底的他唇角勾揚起一抹蒼枯的弧度,
潭眸看著已經離自己越發觸不可及的水面。
他問自己!
如果時間能重來一次,
他會不會毫不猶豫地再一次讓自己跳進這汪一旦沉溺就會不能自拔的情潭。
答案几乎沒有猶豫,他會。
突然,東陵烈琰脖頸的玉佛墜迸出一道細縫,
倏地,那道細縫迸裂,完好的玉佛墜如他此時的心散了一地。
“快,把皇上抬回寢廂!”此時,宇文御醫的聲音蒼勁響起,帶著一股號召力。
東陵軒胤臉色驚得蒼白,腦中再也容不得其它,趕緊抱著東陵烈琰朝寢廂進去。
莫媛媛眼睜睜地看著東陵軒胤抱著東陵烈琰離開楓翎閣,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被遺棄在地上。
陪她的,是一地的腥紅,和殘缺迸裂的玉佛墜,
那刺目的紅和散裂的玉屑讓她全身都崩緊。
良久,她捂著臉壓抑著淚意,空洞的眸子看著地上裂散的碎玉佛,
方才被東陵軒胤打斷的字眼迸出,蒼涸而無力:“其實我不是書圓圓!”
如果她的重生是在書圓圓身上,那書圓圓的重生呢?到底在哪?
清風撫過,她的淚滴順龐滑落,滴濺在地上的血跡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