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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他沉了臉,低聲道:“年六爺這是何意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當街行兇,讓本官……”

正說著那邊甘從鋪子裡拎了個雙層提盒出來,遞到六爺身邊,略掀開蓋子與六爺和溫知府看。六爺淡笑道:“世叔言重了,這些是家務事。那奴才是侄兒家奴,不聽管教與他些教訓罷了,並非行兇——世叔您看,這是渦國的犀簪和南海明珠,若還入得世叔眼,侄兒這就叫人送到府上去。人都說這犀簪婦人用之。塵不著發。想來嬸子們定是歡喜。”

知府大人眨了眨眼,瞧著那串珠鏈想著修長柔媚的美人頸。暗暗吞了口口水,咳嗽兩聲,道:“世侄家事,本官不便插手,只是也莫這般,叫百姓瞧著……”

“是,是……侄兒知錯了。實是被那奴才氣到。”六爺說著生氣,臉上卻無沒有半分慍怒。

誰叫拿人家的手短?誰叫還想著往後長久拆兌?溫廷澗心裡哼哼兩聲,如今只能推說是年家內事了,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如何好管?且不過是家生子兒,揪個錯兒關起門來打死也沒啥可說,只別在街上就好。

他剛待再叫年六爺家務事家裡處置去,那邊快馬趕來一行人,為首的正是鄭記鋪子總管事萬逸……。萬逸瞧著溫廷澗便是一愣,剛待過來行禮,那邊溫廷澗長隨便提點道“溫老爺”,他會意,常禮見了,然後來請本家爺的安。他是見過少年時的六爺地,滿臉堆笑道:“六爺何時來的瑾州,小的們竟都不知,實在是罪過。”

“萬大管事。”六爺淡淡道,“你來的正好,爺叫人拿個賬,你的人倒橫加阻攔,好大架勢。不服管教?那好,梅犀分號的賬爺自個兒帶走了,你去把那五家的並你的總賬今兒就給爺送到南弦街宅子裡。”

萬逸擦了擦額角的汗,一筆寫不出倆年字兒來,一向溫吞的六爺幾時拿了八爺地橫腔,陪笑道:“六爺,這五老爺不在瑾州,小的們……”

六爺挑了挑眉,冷笑道:“五叔同我是親叔侄,有什麼還用你們多嘴?還是,你也需得爺告訴你這是誰的鋪子?其藎!”其藎打後面過來,懷裡取出幾份房契地契等契書,六爺冷冷道:“萬大管事要請溫老爺驗一驗這契的真偽?!”

萬逸打瞧見這些人就知道六爺想做什麼了,也是暗驚,當初五老爺就是用地查賬打發走了鄭家的陪房接手的鋪子,如今六爺這是依樣葫蘆挪了回來……別說他一時間腦子亂了想出好轍來,且說,五老爺已北上多日,聖旨之下誰敢耽擱,絕無迴轉可能,八爺一早在京裡了,瑾州府裡沒一個能與六爺平起平坐的主子,他們再怎麼說都是奴才。六爺決意如此,既佔勢又佔理,他們是壓根沒轍的。況且,這溫知府……

他嘴裡說著小的不敢,目光一早飄到知府大人那邊去,知府大人和五老爺也有些交情,這會兒不指望伊站在己方。然哪怕是和稀泥也好。

溫廷澗這會兒別說腸子,心肝脾胃肺就沒一個不是悔青的,但事已至此,只能咬牙挺著。這是年家家務事,家務事。他管不著,管不著。他開始自我催眠,沉著臉,目光早不知道落在哪裡,對近邊發生的事視而不見。

六爺臉上掛著冰霜,道:“不敢?天下還有你們不敢地事兒?這兩年往京裡奉賬的賬是多少,你當記得吧?”

萬逸瞳孔驟然收縮,哪裡有什麼奉賬。但他能說五老爺不讓奉賬嗎?賬怎麼做的他自己心裡最清楚,當初五老爺有恃無恐純心賭氣,壓根沒有讓做假賬掩蓋的意思,現下別說今兒就要,就是給個三五天那三五年的賬又怎調得過來!況且最大地分號梅犀分號地賬已落在六爺手裡了……

他見過少年時地六爺,臉色始終是病態的蒼白,笑容也是無力,漆黑地眸子裡盡是溫吞的光芒,待人極有禮的,對他們這些外面的管事們也都客氣。都說六爺聰明。他卻也只當是讀書人地聰明罷了,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