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指了指地上的周昭說道:「就只有他,你可千萬小心點。」
老薑忙蹲下來,摸了摸周昭曲起的腿,嘀咕道:「還好還好,只是脫臼。不過眼角這麼深的傷口,怕是要破相了。」
周昭的隨身小廝也爬了起來,跪在那裡不停的哭。
福伯走過去問了問,他們抽抽噎噎好久,總算說出了個大概。
周昭與福王妃也來莊子避暑,見太陽下山了,便騎馬出來溜溜,誰知道遇到了同樣打馬出來溜達的周景,他怕惹事,忙勒馬在一旁讓路,誰知道周景路過他時,突然一鞭抽到他馬上,馬吃驚將周昭甩了下來受了傷。
蕭晚之聽完,斜了眼跟兩灘爛泥一般躺在那裡的兩個混帳,低聲對福伯說了幾句,他聽完忙急匆匆的走了。
老薑這時處理好周昭的傷口,遺憾的說道:「其他沒大礙,就是眼角的傷,用了我配製的藥膏怕還是會留下疤。」
蕭晚之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再辛苦你將他送回去,跟福王妃好好解釋解釋,以免她擔心受怕。」
老薑客氣過後忙過去攙扶起周昭,在小廝護衛的幫忙下將他送了回去。
蕭晚之處理好這一團亂麻,轉身走回去時,發現紀氏還在那裡等著。
她忙快步走過去,關切的道:「你怎麼還在這裡?剛才這麼亂,傷到了你可不好。」
紀氏雙眼發亮,熱切的看著蕭晚之,搖搖頭道:「有護衛護著,我不怕。」
她見蕭晚之不贊同的眼神,忙繼續說道:「我有注意到肚子裡的孩子,那些血腥的我都捂著眼睛沒有看。」
蕭晚之笑了起來,拍了拍她的手臂道:「走吧,趕緊回去,否則外婆該擔心了。」
「我好想像你那般有自己的氣勢,能做自己的主,能殺人也能救人。」紀氏緩緩的走著,突地喃喃自言自語道。
蕭晚之有些意外的看著她,扶著她在路旁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對秦嬤嬤使了個眼色。
秦嬤嬤忙招呼著丫環婆子四下散開,將她們圍在了中間。
紀氏想扯開嘴角笑,眼角的淚水卻滾滾而出。
「我自小就聽話,聽爹孃的話,爹孃讓我怎樣我就怎樣,讓我嫁人我就嫁人。幸運的是我嫁到了聞家,嫁給了阿承。」
她說到這裡,臉上的痛苦更甚,哽咽著道:「我一直以為我走了運,家裡的姐妹們,在婆家誰不是要在婆婆面前立規矩,被責罵。夫君小妾通房一大堆,她們成了個親,跟脫了層皮似的,見了我都不敢認。可阿承……他走了,我整夜整夜睡不著,要是不是有阿蠻,還有肚子裡的孩子,我定會眼睛都不眨的隨了他去。」
蕭晚之認真的聆聽著,拿出乾淨的帕子遞過去,紀氏接過,對她輕輕的道了聲謝。
「不怕你生氣,當時我還可憐過你,嫁給王爺又怎樣,還不是得與別的女人共分夫君。」紀氏抬起頭,眼神蒼茫,微眯著眼看著遠處的夕陽,自嘲的笑了笑:「其實我活到這麼大,從來沒有過自己的主見,出嫁前靠著爹孃,出嫁後靠著阿承。剛才看到你處理那些事,我才知曉,因阿承走了,我覺得自己沒了依靠才會如此慌亂與難過。雖說國公府不會容不下我,可是我已經習慣了依賴阿承。我以為女人都是這樣子的。」
她側頭看著蕭晚之,淒涼的道:「原來,女人還有像你這般的,自己做自己的依靠。」
蕭晚之輕嘆,微笑著道:「因為我做不了你的樣子,所以只能靠自己了。每種活法都有自己的苦樂,其中許多辛酸不足為外人道,選擇適合你自己的就成。」
紀氏定定的看著蕭晚之,想起她遇到的那些危險,深深的吐出了口氣,像是將心中淤積的那些濁氣都吐盡般,頓覺得輕快了許多。
兩人又說了會話,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