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下一秒,觸電了一般迅速轉過頭,就看到了一張臉。
一張嘴唇微抿,眼底含著不悅,死死盯著我眼睛的,俊美的臉孔。
我只愣了一秒,下一瞬,幾乎是下意識地拔腿就往旁邊躲,可是祁清殤只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臂。
他像是拎小雞那樣,輕而易舉地就把我拽了過去,他狠狠將我帶到自己的面前,單手扣住我的下巴,逼得我不得不半仰起臉,與他幾乎噴火的眸子對視。
我看著他,因為那個夢,我近乎仇恨一般地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他微微咬牙地看著我,一開口,一字一句地吐出一句話。
“你要去哪?”
我甩他的手臂,可我甩不開,我磨著牙齒對他說,“我要去找魏凌辭和蕭惜遇!”
我的一句話,讓祁清殤眸中的怒火更盛,卻也讓他,怒極反笑了起來。
他的指腹抵著我的下頜,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加力,加力,再加力,他幾乎把我的下巴給掰斷了,這才微微展顏,緩緩地說,“你找不到他了。”
他傾低身子,逼近我的臉,他盯著我幾乎咬出血的嘴唇,眸光熱烈地看了好久,忽然吮了過來。他一邊近乎溫柔地吻著我,一邊無比歡愉地說,“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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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清殤的一句話,讓我恍若被雷劈。
我以前不相信的四字成語有很多,比如五雷轟頂,比如呆若木雞,比如心痛如死,比如歇斯底里。可是這一天,這一刻,我在一瞬間之內,將它們齊齊經歷。
祁清殤的話音落定之後,我恍若被五雷轟頂,著實呆若木雞了一瞬,等到下一秒,我只覺得心臟抽搐著疼,我一把揪住他的手臂,顫抖著嗓音問,“你說誰,誰死了?”
我真希望,自己是聽錯了。
或者,我真希望,方才那句話,只是我眼前這個陰冷的男人,給我開的一個玩笑。
我真害怕,我做的那個夢,成了真。
可是,祁清殤絲毫不再給我幻想的機會,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眸中閃著殘忍的光芒,他一字一句地說,“糟蹋你的那個人,蕭惜遇,他,死了。”
他扳住我的肩膀,用命令,用強迫,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你若不想,魏太子也步他後塵的話,最好乖一點兒。”
他傾了身子,銜住我的嘴唇,他喃喃地,喑啞地笑了笑,他一邊在我唇上輾轉廝磨,一邊低低地說,“本王早說過……讓你,離他們遠一些。”
他的話,他的吻,他的警告,我統統都感知不到了,就在他說出“糟蹋你的那個人,蕭惜遇,他,死了”之後,我的耳朵就失聰了。
我的腦袋裡,我的耳畔邊,甚至就連我胸腔之中那個跳躍的地方,所能夠聽到的,只有三個字。
他死了。
他死了。
他死了。
他死了……
我渾渾噩噩,我混混沌沌,我覺得神智好像被人抽走了,至少有五分鐘的時間之內,我完全是失了神的。
等到下一瞬,我突然之間回了神,我愣愣地看了我眼前的緋衣男人一眼,我突然之間擰了眉,張了嘴,大喊了一聲“你混蛋”,然後歇斯底里一般地舉起我手中尚未丟下的斧頭,想也沒想地就往他的身上砍。
祁清殤早就防備著我的舉動,他只是一揮手,我手中的兇器就落了地,他手臂再一動,我就徹底被他箍進了寬闊而又堅硬的懷抱裡。他幾乎是半拖半抱地帶著我向府邸深處走,與此同時,嘴裡冷冷地斥我一句,“本王為你血戰多日,你就是這麼迎接本王班師的麼?”
我掙扎不動,可我心底好恨好恨,我把嘴唇咬出了血,我死死地瞪著他的臉,我滿滿一個腦子和胸腔裡,都被恨意所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