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寧城的戰事,李越只給我講到了眾人即將攻下那裡,等到再後來的,任憑我怎麼追問,他都不肯多說。
我被軟禁在那座深宅大院裡,有數以十計的黑衣男人時刻監視著我的舉措,我確實不止一次想方設法地希望能夠逃出去,可是沒有一次,不是以失敗告終。
你看,祁清殤為了囚禁我,簡直是下了血本。他多麼煞費苦心。
關於寧城戰事的後續狀況,李越的百般詢問不開口,一直截止到第二天傍晚。
那天傍晚,他來找我的時候,我正趴在桌案前看西祁的地圖,我看了好久好久,暗暗地將從西祁國都到寧城的各條路道都銘記在心,我看得眼睛都幾乎要模糊了,就在這個時候,李越倚著我的門框,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寧城被攻下來了。”
我當時手就是一顫。
下一秒,我悚然回神,猛然抬起頭來,我幾乎是連想都沒有想,脫口而出了一句,“蕭惜遇呢?他在不在寧城裡頭?!”
李越眉目深深地看著我,他的那張臉上寫滿了不悅,他說,“屬下還以為,公主最先要問的,會是王爺的安危。”
“少他媽的你以為!”
我劈手丟了地圖,腳步踉蹌地奔到了他的身邊,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領,我狠狠地瞪著他的臉,幾乎目眥欲裂了,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唇齒間往外蹦,“蕭,惜,遇,呢?”
李越面色倔強,眼神卻含有複雜深意,他緩緩地說,“關於這件事情,您還是親口問王爺吧。”
說完這句,他朝我施了一個禮,道了句“屬下冒犯了”,掰開我揪他衣領的手,轉身走了。
那一晚,我做了整整一夜的噩夢。
一會兒夢到蕭惜遇渾身是血,一會兒夢到魏凌辭遍體鱗傷,而無論是這兩個當中的哪一個場景,那個提著滴著血的劍佇立在他們身旁的,都是同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面容陰冷,一襲緋衣。
即便是在睡夢之中,我依舊心疼得不能自抑,我夢到自己抬起手死死地揪住那個緋色衣衫的男人的衣領,我惡狠狠地痛罵他,痛罵他為什麼這般心狠手辣。
睡夢裡,祁清殤一臉冷漠地看著我,他的眼神很冷,很尖銳,他動了動那薄如刀鋒般的唇,一字一句。
“為什麼?為了你。”
他只說了這六個字,只有這六個。可是,我卻活生生心疼得,從睡夢中哭醒了過來。
我哭得滿臉是淚,渾身都在剋制不住地微微顫抖,我從床榻上踉踉蹌蹌地下了地,赤著腳就往外跑,我滿腦子裡只想著一句話:我要去寧城。
我要去寧城。
即便寧城已經被攻克了,即便蕭惜遇和魏凌辭也許根本就不在那裡了,可是,可是,我還是要去那裡。
我要去找他們。
我的瘋狂舉措,自然引來了那群黑衣人嚴陣以待的圍追堵截,可是這一次,我狠了心,我發了狠,他們用身子攔我,我就往他們身上撞。
我不管不顧,手裡抄到什麼東西都能當武器,那些黑衣人不敢對我出狠招,可我敢,我至少花了三個黑衣人的臉,砍傷了五六個黑衣人的手臂。
他們人多勢眾,但我瘋狂孤勇,我根本就不怕自己受傷,我幾乎以一種不要命的架勢,在和那幫奉了命看守我的人拼命。
人不到瘋狂時,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潛力,那一日,我居然擊退了那些嚴密監視了我多日的壯/碩男人,我血紅了一雙眼,手裡抄著一把隨手拎過來的斧頭,倒退著,赤著腳,往門口一步一步地走。
我以為,這一次,我勢必可以逃出這個牢籠,可是,我沒料到,我一步一步後退著走出那個府邸的時候,突然撞上了一個堅硬冰冷的胸口。
我身子一